问:“搬好没有?你忙你的,不着急。”
罗雁把书从包里拿出来放桌上:“搬好啦,我明天一定记得带。”
学习当然是件要紧事,但现在还有些更好玩的,季宁跟她分享:“你听说了吗?食堂要安大彩电。”
彩电?罗雁诧异道:“学校哪来的钱?”
季宁啧啧摇头:“咱学校穷得叮当响,说是一位华侨捐赠的,还要给食堂换新桌椅。”
即便罗雁去食堂去得少,也觉得不失为一件好事,说:“我还没看过彩电呢。”
胡同里倒是有那么两家人买得起,但她又不是那种去凑热闹的性子,至今都无缘得见。
季宁是住宿生,比她更加的兴奋:“我们宿舍楼出来就是食堂,多近水楼台。”
很多住宿生们其实是很少走出校园的,一来是课业繁忙,二来是学校里几乎提供所需要的一切。因此能有台电视,对大家的生活来说都是一种很好的调剂品。
连罗雁都说:“等装好我也去看看。”
季宁挑挑眉:“我关注进度,装好第一个告诉你。”
罗雁笑眯眯地说谢谢,听见打上课铃后闭口不言。
季宁也坐直坐正,不过在下一个课间要请她:“你要不要去舞会凑凑热闹?”
一说舞会,罗雁就想起来自己要跟周维方去舞厅的事,反问:“你会跳舞吗?”
这玩意,谁会啊。
季宁:“学生会有一个短期的速成班,你去不去?”
罗雁犹豫一下:“还是不去了。”
民族宫也可以学,虽然比起在学校不那么方便,但她觉得对自己来说反而是便利了。
季宁早猜到她不会去,小声透露:“有人让我打听的,你别生气啊。”
罗雁向来觉得被喜欢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只要不是那种出格的打扰都可以算作青春的回忆。
她也悄悄说:“不止你问了。”
季宁一点不意外,又说起班里谁和谁在处对象的事。
真是多亏有她,不然罗雁对班里同学简直是一问三不知。
她的目光微不可见地移动着,放学后揣着一肚子的新闻去找哥哥。
兄妹俩一边吃饭一边聊天,罗鸿说:“晚上我让三方来接你回家,我今天要晚点关门。”
他两天没营业,想着多多少少补一点工时回来。
罗雁也不说什么我能自己回家的话,因为现在天气冷,晚上八点之后街上的人都变得很少,尤其是快要年底,各种恶性事件又频发。
但她也知道周维方挺忙的,说:“我等你一块回家也行,最近不用天天去澡堂的。”
罗鸿嗤笑:“我一打电话,人家就屁颠屁颠答应了,说晚上给我捎宵夜。”
罗雁摸着脸笑,给哥哥夹菜。
但她没怎么注意看,夹起来的有一大半都是姜丝,还邀功似的说:“您请吃。”
罗鸿难得瞪她:“眼睛长这么大都看哪去了。”
罗雁这才定睛看,赶紧把姜丝都挑出来,不过仍旧说些歪理:“入冬就该吃点姜,祛寒。”
罗鸿:“明儿我就在你每个菜里放姜,我看你还怎么犟。”
罗雁提醒他:“明天是星期二。”
有人送饭,哥哥有阴谋也实施不了。
行,看在明天好吃好喝的份上,罗鸿暂且放她一马,但吃完饭说:“你洗碗。”
这天冷的,罗雁洗完碗搓着手:“那我们今年还买洗衣机吗?没钱啦。”
打从前几个月买洗衣机也不要票,兄妹俩就在嘀咕这件事,但当时不光有钱的考量,还有一个就是没地方放——院子毕竟是公用的,这玩意又要插电,用的时候还要接水管,每用一次就得从屋里抬出来,实在不方便。
可现在家里有自己的院子,从柴火间就能接线到旁边的自行车棚里,上下水都很方便。
但钱上面,就变得不太便利了。
千把块钱的事情,罗鸿一时半会还真掏不出来,说:“只能再等一年。”
罗雁敏锐注意到哥哥有一些闷闷不乐,把话题往自己身上引:“我要是早点能挣钱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