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细节回想起来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这花萼楼问题很多。
初入东京城,尚未踏入官场,便觉得隐隐窥见了暗流,忍不住背脊生寒。
罢了,沈俱怀叹了一口气,眼下身份未暴露就好,留的小命在才能想别的。当务之急,还是先想想今晚睡哪里吧。
是夜,春桃夏荷本以为驸马公主新婚之夜的隔阂,经昨晚驸马细心照顾公主一夜后已然破除。没想到隔阂似乎更大了!他俩直接分房睡了!到底有什么隔阂是睡一觉解决不掉的?实在不行再睡一觉试试呢!
阖府上下忧心忡忡,驸马斯斯文文长得又如此俊俏,还体贴照顾了公主一夜,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公主糊涂啊!那么大张床,挤不下一个小小的驸马吗?
公主府
家宴之日,宫中小黄门前来通传,沈俱怀与安乐齐齐盛装,一同乘车辇入宫。
大庆殿
帝后高坐上首,两侧分别坐着大皇子夫妇、长宁公主夫妇,三皇子、安乐公主夫妇、四皇子。
酒过三巡,当然是除了安乐以外的人酒过三巡。
安乐很气,也不知道驸马抽什么风,就是不让自己喝酒,这么点酒又不会喝醉,就算喝醉了,不过就是睡一觉,怎么管得这般严!
“儿臣听闻一桩趣事,前几日吏部尚书之子赵睿办诗会,竟杀出一个叫安公子的,将一众东京才子压了下去!”三皇子笑意盈盈地说起汴河诗会。
“此事儿臣也听闻了,之前竟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听闻这位安公子将探花郎都比了下去!”大皇子也附和道。
“哦,竟有此事,那赵睿,朕记得,是朕钦点的榜眼。”皇帝微微带笑,想起来这人。
听他们讨论自己,安乐已经坐不住了,她的满脸写着“我厉害吧”四个大字,若是安乐有尾巴,恐怕已经翘得一丈高了。
“父皇!”安乐兴冲冲地站起来,小跑到皇帝身边,附在他耳边低声耳语几句。
又给帝后各斟了一杯酒,刚要往空杯子给自己也来一杯,倒酒的手一顿,想起来有些讨厌的人不让自己喝酒,又讪讪放下,还心虚地看了那人一眼。
“没想到,不愧是朕的掌上明珠!哈哈哈”皇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爽朗的笑着。
安乐一脸得意。
“不知皇妹做了什么,父皇如此高兴。”大皇子笑道。
“悦儿,你自己说与他们听听!”皇帝十分开怀。
“刚才两位皇兄说的安公子,不才正是皇妹我!”安乐在皇帝身边站定。
于是,家宴成了安乐“说书”第二场,大家都笑闹着,一切似乎很和谐。
安乐说得兴起,将沈俱怀那日说的,投壶不如她也给加上了。
其余几人了然笑笑,但大家都明白文人这些玩乐的花样,玩得好也不过锦上添花。只要驸马聪慧敏锐,懂时局察人心,有手段有能力就够了,毕竟官场上也不是靠投壶升迁的。
可听在皇帝耳里却截然不同,这个提文武共治的状元郎,是他要改变朝局的一个契机,若是这把刀不够锋利,这个契机就无法破局,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皇帝将公主下嫁给他,提高他的地位。那么接下来他必须成为自己手中的利刃。武将的臭脾气皇帝最清楚,让一个文弱书生去打交道,那不是自找钉子碰?
“哦,驸马竟不如悦儿?”皇帝笑意尽褪。
安乐一愣,父皇生气了?她眨巴着眼睛看向驸马,满脸无辜,这不算说错话吧。
沈俱怀没想到自己无辜躺枪,忙起身叩拜:“回禀父皇,公主天赋异禀,儿臣拍马不及。”
“今日家宴,别动不动跪了。”
“谢父皇!”
有了这段插曲,接下去家宴吃的格外安静。
安乐小心地观察皇帝脸色,又看了看驸马,坐立不安。
宴席结束,皇后带着两个女儿回后宫,说要讲讲体己话,便先退下了。
大皇子、三皇子跟沈俱怀被皇帝留下。
御书房
以往,皇帝找两位成年皇子在御书房商议要事已十分平常,自三皇子成年上朝参与国事,这个惯例就一直保持着。但今日皇帝还叫了驸马,这不由得让两位皇子对驸马另眼相待。
若说当下格局,大皇子是满朝文武公认的东宫人选,他是皇帝的嫡长子,参与朝政这几年也恪守本分,以仁德治下,善待百姓,心怀天下,哪个臣子不想要这样一个明君?
三皇子虽才能不输大皇子,但是庶出,且这几年无所突出的政绩,无法与大皇子相争。
“看看这个。”皇帝将御案上一封奏折递了下去,大皇子双手接过,一目十行,眉头紧蹙,又递给三皇子,最后是沈俱怀。
待几人全部看完后,黄忠将奏折收回,在御案上放好,退了下去。
“你们怎么看?”皇帝伸手揉了揉眉心:“宗时,你先说吧。”
“儿臣以为此事十分蹊跷。奏折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