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贤兄,你可是咱大梁探花啊,你可得撑住场面啊!”
“是啊是啊”
屈尚贤朗声一笑“诸位诸位,我是科举中榜,不是武举中榜,莫要再使激将法了!”
台下又是一阵笑,屈尚贤看似很用心地一投,然而一出手,沈俱怀就挑眉看了屈尚贤一眼,正对上屈尚贤看过来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
“可惜!”
“只差一点啊,尚贤兄!”
“哎呀,快让我尝尝这春日醉,已经眼馋半日了!”屈尚贤笑着接过赵睿为他倒的酒。
接下去竟无一人再投中,直接变成了安乐与韩子晟的决胜局!
安乐需要对出秋字排在第三位的诗句,对她来说有些吃力,一是刚才对答几轮已经把耳熟能详的诗句用完了,二是她自小就不爱这些酸诗文,让她自己作出一句比登天还难。
一张小脸此刻皱在一起,有些急躁,她下意识抬头看向沈俱怀。
那人正看着自己,像是宽慰自己,笑了下,复又想起今日早上,他从晨曦走来的样子。
“一轮秋影转金波”她悠悠地脱口而出,先是一愣,很快又笑起来。
此时的壶又比刚才她投的时候远了两尺,她虽平日经常玩投壶,但是这个距离还是有些没把握。
定了定心神,复又吸了一口气,试着找到刚才投的感觉,默默估量着再加点劲上去。
出!
心跟着高高飞了出去,双手握拳悬在胸口,一动不动,此刻特别像画里的顽童。
“中了中了!贯耳!”小厮在那头喊道。
安乐开心地跳了起来,几个箭步冲向沈俱怀,那阵势似乎要抱住他,但人到面前又堪堪停住,一双杏目因为过于兴奋闪着光,那小嘴都要咧到后耳根了,根本收不住。
沈俱怀拍手叫好,然后轻轻把她拉到身侧,避开别人的碰撞。
“安小公子这一手贯耳精彩!”
“那箭矢仿佛长了眼,竟直直地插进左耳!”
“哈哈哈,今日这彩头看来要给安小公子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不时有人笑着抱拳向她示意。
听着别人的赞扬,安乐心里更加开心了,一颗心都涨满了。这可比她在宫里跟太监宫女玩有意思多了,那些人只会让着她,一点都不好玩!
壶又被挪远一尺。
韩子晟面上依旧憨憨地笑着,大步走上前。
这是关键局,这一箭若是韩子晟没中,那么安乐就能坐享彩头,若是韩子晟中了,那么两人便要一直投壶接令,直至决出胜负。
安乐比自己投还紧张,心里一直默念不中不中不中。
沈俱怀好笑地看着她,那咒人的小表情已经写在脑门上了。
“自古逢秋悲寂寥”韩子晟自信开口。
“这句对过了,子晟兄!”
“子晟兄再想想别的!”
韩子晟恍然“这句对过了吗?”
于是又皱着眉头踱了几步,突然灵光一现,一脸欣喜,右拳用力击打了一下左掌。
“有了,九日悲秋不到心”
脸上又挂回了那个憨憨的笑。
他一个马扎身体往后略一倾斜,左脚向前迈了一步正好踩在界线上,用力一掷,那箭矢飞出,直直冲向壶口!
全场都屏住了呼吸,短短不过一瞬,却在此刻被拉长了数倍,这口气真是憋得人难受,心脏跳得都慢了许多。
只见那箭矢直直飞过了壶口斜插在了后方的泥里。
“我赢了!!我赢了!”安乐举着手庆祝。
“恭喜安小公子!”
“安小公子的投壶技法,这下要在东京城扬名了!”屈尚贤走进来笑道。
身后的人群里,响起劝酒声。
“子晟兄,快来我们一同尝尝这春日醉吧!”
“来吧,来吧!”
“子晟兄请!”
韩子晟执起酒杯一饮而尽,憨憨地说了声“果真是好酒!”
“安小公子!”赵睿在前面喊到。
“安小公子快去,晚了怕赵兄舍不得那宝贝砚台了!”
“哈哈哈,这般打趣赵兄,小心下次诗会不给你递帖了。”
众人纷纷笑着,就见侍从将砚台跟墨条装进礼盒,那侍从径直递给安乐,却被赵睿止住,他从侍从手上捧过礼盒,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手掌端在礼盒侧面的正中间,没给安乐留接手的余地。
安乐虽然张扬跋扈,看着大大咧咧,今日也做了男子扮相,但她终究是女子,女子天生心细,而且自己已然成亲,若是这么双手去捧,必定要触碰到赵睿,她一时有些犹豫。
这时,一只手从盒子底部将礼盒托了起来。
安乐抬头去看,沈俱怀已走在她身侧,一只手定定地托着礼盒,对赵睿说:“赵兄,这么贵重的彩头,还是我来替家弟拿吧,万一摔了,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