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孟楼回去后,心烦意乱,当即把东西全都收拾好了。
他的东西只装了一个小包裹,放在桌子上,心中盼望容音过来,却又有些不安。
这里毕竟不是野外,他要顾忌着容音的名誉,便不敢去内院找她。便是想见她,也要过了常夫人的明路。
他坐在椅子上,眼神频频往外看,等到天黑,却也没等到容音的身影。
心一寸寸沉下去。
他本想这次见了容音问个究竟,她若是真的喜欢方逸辰,要跟他成婚,他便今夜就走,从此以后再也不踏进江南半步。
她若是想要回京,他也会毫不犹豫带她出去。
但她始终没来。
沉默或许也是一种答案,眼见天方即白,孟楼终于不再抱有任何期待。
洒扫的仆人进来,看到他站在院中,有些惊讶,“孟公子,你今日起这么早。”
孟楼点了点头,走下了台阶,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她,“这是容姑娘的东西,还请你帮我转交给她。”
仆人见是一个木匣,也没多想,道,“孟公子放心,等我见了表小姐,会亲自把东西送到她手中的。”
孟楼“嗯”了一声,低声道,“多谢。”
仆人将匣子揣入怀中,这才发现他背上的包袱,道,“公子,你怎么背着包袱,是要走吗?”
孟楼点了点头。
仆人又问,“怎么这么突然,需要告诉表小姐吗?”
在仆人看来,孟楼是表小姐容音的朋友,他突然离开,按理说表小姐要过来送送的。
“不用。”孟楼垂眼,低声道,“她知道。”
她知道,却连最后一面也不见。
是下定决心要成婚了吧。
仆人没听到孟楼的最后一句,只道是他想悄悄离开,便也没再管了。
远处鸡叫了几声,孟楼不再停留,背好包袱,大步离开。
却说容音一觉睡醒,想着今日要见孟楼,便将自己的事情在脑中想了想,盘算着等会见到孟楼要怎么说。
早间她用过了饭,正要盘算着用个什么法子混出去,却听丫鬟说,夫人今日准她自由出入。
容音先是一怔,随后高兴起来,想也不想,便往亭中赶去。她在亭中将这些日子的遭遇想了一遍,打算等会儿见到孟楼全都告知他,再让他带自己离开。
她坐在这里,眼见日光更盛,孟楼的半个影子也没见到,心中不免焦急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一拍脑袋,道,“我怎么这么傻,直接去他院子找他就是了,何必等在这里呢?”
这么想着,便立刻提步往孟楼的院子而去。
她到时,仆人正在院中晒被子,见她进来,向她行礼,“表小姐。”
容音“嗯”了一声,脚步不停往里走。
往屋中转了一圈,却见屋内干干净净,连个人影也没有,当下奇道,“孟楼呢?”
“孟公子不在。”小厮握着扫帚杵在地上,“孟公子早晨就走了,小姐不知道吗?”
容音脚步一顿,“你说什么?他走了?”
小厮点了点头,“对啊,早上我来打扫,孟公子背着包袱正要出门,我问他是否要告诉您,他说不用。”
容音傻眼。
仆人道,“孟公子有个东西让我转交给您,小姐稍等,我这就取过来。”
仆人打扫时,将东西放在了孟楼屋里的桌子上,当下跑了几步,将东西取过来,交到容音手中,“小姐,这是孟公子给您留下的东西。”
“这是什么?”容音握着匣子,轻轻晃了晃,只听到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仆人摇头道,“奴才也不知道,孟公子只让我将这东西交给您,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容音“嗯”了一声,拿着匣子转身回自己院子中去了。
她好奇孟楼留给她的东西,迫不及待想打开来看,又恐怕是什么隐秘的东西,因此不敢在仆人面前打开。
等回到了房间,容音关上门,一颗心跳得咚咚作响,她坐在窗前,将匣子放到桌子上,扭开锁扣,“啪”的一声,在安静的房间格外响亮,匣子打开,只见底部铺着一层细软的绢布,上面躺在一只金光闪闪的蝴蝶金钗,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照在蝴蝶翅膀上,耀出一层薄薄的光。
这只蝴蝶金钗便是当初她为了救孟楼,在半路中当掉的那一只了。
容音默不作声,将金钗拿出,又将绢布拿出,左看右看,发现上面也没写一个字,匣子里空荡荡的,竟是只言片语都未留下。
她单手握着金钗,尖尖的钗头顶着指心,默不作声,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又过了几日,方家来张府下聘,两家定下日子,婚期在下月初八。
日子如流水一般过去。
成婚前一日,容音刚一睁眼,丫鬟便进来,手上端着木盘,“小姐,明日就大婚了,今日再不试试嫁衣,就要来不及了。若是有不合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