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苛昱在冷风中等了十几分钟,快艇才驶到码头,他没给人好脸色,一上船就发脾气。
“你主子搞什么呢,大晚上的把人叫来。”
一小时前,他收到司崇羽发来的信息,说有事要讲,不来后果自负。
陈苛昱凶狠恶煞瞪着人,司机讪讪赔笑,他只是奉命来接人的,哪知道那么多,拿了件救生衣连忙递过去。
将陈苛昱送到别墅,司机给司崇羽发去信息说人已送到,然后按照吩咐即时离开。
陈苛昱只身一人进入门庭,大厅灯火通明,却不见半个人影。
正纳闷,手机收到一条新信息:【地下室。】
陈苛昱神情不耐,叼着刚点的烟,慢悠悠踱下楼梯。
他毫无防备,全然不知即将落入谁的圈套。
通往地下室的门被推开,藏在暗处的人相当利落,只是眨眼的刹那,后腰遭受电击,他没把人看清,就轰然倒地。
电棍没离手,蒋柏谨慎地拨了拨人胳膊,确认失去意识后,弯下身扣住两条手臂拽起来。
鞋底在地面拖出长长的痕迹,他将昏死的陈苛昱带到地下室,放在最后一张空沙发上。
两桶汽油灌在墙角反射幽光,他瞥一眼,摸出手机,给祝菁宜发去信息。
人到齐了。
离开别墅前,蒋柏切断了所有电路与网络,从别墅出来避开所有监控的路段,走到先前停快艇的地方。驶出一段距离后,他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塞进那个装过尸体的黑色袋子里。
拨通电话:“有破绽吗?”
电话那端的谢峋手里拿着邹文恺的照片,对比着监控里的面容:“没问题,从画面上看相似度极高,就算有破绽也能遮盖得干干净净。”
“别墅里监控都处理了吧?”
“放心。”
砰——
整点钟声敲响,全城烟花齐放,热焰如雨坠落,轰响阵阵盘旋在城市上空。
陈苛昱艰难撑开眼皮,一片摇曳的烛光侵入视野。
白色蜡烛摆在四处,高低错落,将这里围成一座孤岛。
中间的大理石桌上坐着一个身影,她披散长发,一袭黑裙,脚尖轻轻晃荡着,正在慢条斯理地削苹果。
“醒啦?”
苹果皮连成一个圈,长长垂在桌边,祝菁宜眼角上挑,微微笑,说时间刚刚好。
“新年快乐啊。”
陈苛昱瞳孔紧缩,第一反应是她在搞什么另类party,而空气里弥散着的腐臭气味令他意识到这并不是她的恶作剧。
灼光照不到的阴影里,两具惨白的躯体安静躺在地板,被剥夺了生命气息后,如同废墟般死气沉沉。
邹文恺怎么会在那里?那个女人又是谁?
大脑嗡地一震,陈苛昱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使不上半分力气,喉咙也像被堵住,仅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嘶哑音节。
“感觉很奇怪吧?”
同样的场面在十分钟前已经上演,侯叙廷比他反应更激烈,脖颈气得涨红,偏偏动弹不得,只能瞪着两个眼珠子,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
祝菁宜轻声笑,“别紧张,我只是对你们用了点药。”
是谢峋从国外弄来的特殊药剂,不会致命,却会让服用者浑身无力,说不出话,同时还能让头脑保持清醒。
最后一截果皮落地,祝菁宜咬一口苹果,脆响荡在整个空间,在耳边无限拉长。
陈苛昱瘫软在沙发里,在此刻感受到一股头皮发麻的恐惧感。
她明明没做什么,但那个眼神…
他眼珠疯狂打转,瞥向另外叁人,试图从他们眼里看出同样情绪,然而很遗憾,他们没有任何波动,不知是真的冷静还是在硬撑。
“你们应该很疑惑吧?别急,我慢慢解释给你们听。”
祝菁宜咀嚼着果肉,手里握着司崇羽的手机,用湿纸巾仔细擦掉上面的指纹,而后戴上一副黑手套,抬起眼,声从嗓子里冷冷漫出:“从哪里说起好呢?”
就从那个被母亲推进池塘的女孩说起。
嵩县,一个贫穷的小县城,她就出生在那里。
她家在一条小巷子里,最里头最狭小的一户,一到冬天阳光照不进去,墙皮潮得大片大片地掉,衣服被子总是湿漉漉的,连带着她也被浸泡在那股挥之不去的霉味里。
邻居小孩们都嘲笑她,捏着鼻子说她是脏小孩,叫她滚远点,不准跟他们一起玩。
他们变着花样地笑话她,脏小孩脏小孩,不只是脏小孩,还是个没人要的小野种。
邻居们都知道,她妈是未婚生子。年轻时去城里打工,在餐厅里当服务员被一官二代看上了。都说她一个土里土气的乡下妹,凭着一张脸逆天改命了,人人都羡慕,人人都眼红。
俩人好上一年多,她妈回了趟老家,坐着市里来的小汽车,打扮得光鲜亮丽,家里老头子一瞧,腰板都挺直了,以前被人笑话生不出儿子,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