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无影无踪。
李璟川变成了一台不知疲倦、更不懂停歇的工作机器,疯狂地给自己加载任务,用堆积如山的事务填满每一分每一秒,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阻止自己去想那些不愿面对的事情。
他不再准时下班,而是整宿地宿在办公楼这间冷硬的套房里,仿佛那间曾经注入过短暂温馨的公寓,如今已成了需要躲避的空洞废墟。
他询问工作进度,不再是盼着尽快处理完好抽身,那眼神里没有了光,只剩下一种近乎贪婪的索求,像是在沙漠中濒临渴死的旅人,急切地寻找着下一片能麻痹神经的工作绿洲。
庄儒甚至因此在昨晚被女友在电话里质问了足足半小时,问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不然为什么连续几天都深更半夜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家,语气还空洞得像被抽走了灵魂。
庄儒有苦说不出,只能默默承受这份无妄之灾,把苦水往肚子里咽。
办公室内一片死寂,只有李璟川翻阅文件时纸张摩擦发出的单调沙沙声。
午后的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斜射进来,在他挺拔却显得格外孤寂的身影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他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埋首于文件堆中,偶尔抬起头,目光也会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眼神空洞,焦点不知落在远处的哪一片虚空。
那种神情,庄儒在某些写实向情感剧里失恋的男主角脸上看到过,是一种混杂着困惑、疲惫、不愿承认的失落,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痛苦的复杂情绪。
庄儒轻手轻脚地收拾着已经批阅好的文件,正准备离开,将这令人窒息的空间留给李璟川独自消化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了声音,打破了一室的沉闷。
“庄儒。”
庄儒立刻转身,如同接受指令的士兵:“市长,您还有什么吩咐?”
李璟川并没有看他,视线落在窗外。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反复地摩挲着那支价值不菲的钢笔冰凉的金属笔身。
难熬的沉默在空气中蔓延了几秒,他似乎在下某个重要的决心,在斟酌着极其陌生的措辞。
最终,一个让庄儒几乎以为自己连续加班出现了幻听的问题,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甚至带着点生硬别扭的语气,被抛了出来。
“你…有女朋友吗?”
庄儒彻底愣住了,脸上写满了措手不及的错愕。
他跟在李璟川身边多年,这位领导思维缜密,作风严谨,公私分明得像有一条无形的界线,从未过问过下属如此私人的情感问题。
他迟疑了一下,才带着点难以置信的口吻,小心翼翼地回答:“市长,我都谈三年了,还是因为前几年您总带着我们没日没夜地攻坚那个跨江大桥项目,才认识的,您忘了吗?”
他特意放慢了语速,试图唤醒领导的记忆。
庄儒记得那会还和李璟川提了一嘴,说结婚请他坐主桌,李璟川还答应给他包一个大红包,这些他都忘了吗?
李璟川闻言,终于转过了头,眉宇间带着一丝真实的茫然,像是在记忆的仓库里费力地、生疏地翻找着这段往事。
庄儒看着领导这反应,心里又是无奈又是想笑,只好进一步详细解释,试图将场景描绘得更具体:“就前年,您为了确保跨江大桥项目万无一失,带着我们整个核心团队,几乎是住在办公楼里连轴转,那会儿市委宣传部的小林,负责项目宣传,经常需要和我们办公室对接媒体通稿、协调采访时间,一来二去的,接触就多了我们就在一起了。”
他说着,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回想起往事的温馨笑意,但随即又意识到此刻场合和气氛的严肃性,迅速收敛了表情,恢复了恭谨的模样。
李璟川听着,模糊地记起似乎是有这么一个人,印象里是个挺文静认真的女孩。
他看着庄儒,此刻却莫名觉得对方这番详细的解释,像是一种隐晦的、带着善意的暗示,暗示他现在这种疯狂加班、逃避回家的状态,和当年那个心无旁骛、只为工作的自己如出一辙。
他心里那片复杂的、纠缠着上位者的自尊、对自身行为合理性的困惑、以及一丝他不愿承认的悔意的情绪,更加翻腾起来,让他心烦意乱,无暇去深思下属这番忆苦思甜背后的良苦用心。
庄儒看着市长那副明显心神不属、眉头微锁的样子,心里急得直跺脚。
他暗自思忖,自己刚才的暗示是不是太含蓄、太迂回了?
市长难道没意识到,他现在这种用工作麻痹自己的行为,和当年那个心无挂碍、纯粹为事业拼搏的状态,性质完全不同吗?
他现在更像是在惩罚自己。
庄儒正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再委婉地点拨一下,比如看似不经意地提一句“舒小姐的画展好像快要举办了”或者“最近天气转凉,不知道舒小姐住酒店是否习惯”之类的话,来试探一下口风时,李璟川却再次开口了。
李璟川的声音比刚才更低沉了些,甚至还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与他身份极不相符的别扭和艰难,目光也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