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间稍顿,他盯着廖雪鸣:“需要拒绝作为检方证人出庭。≈ot;
闻言,对方眼露困惑茫然。
见此反应,看来还并未收到正式文件。
“检方昨天到殡仪馆只是询问,并不是讯问。所以你也好,其他人也好,都有权拒绝出庭。”白铎语调放缓,轻声说:“雪鸣,如果你真的替你的魏哥着想、相信他,我想你是不会对他作出不利证词的。”
他握住廖雪鸣的手,眼神诚挚地注视:“我们难道不都是为了正义得到伸张吗?”
“我”
这双眼睛太温柔,廖雪鸣被盯得大脑宕机,根本无法处理这些信息。
逃避可耻,但有用。
他抽回手,站起身磕磕巴巴地说:“白、白律师,我去后面看看,菜怎么上得这么慢。”
眼睑缓慢地合了下,白铎靠回椅背,眼尾弯起好看的弧度,“好。”
等包间门被关上,他唇角没了笑。
伸手向后捋下头发,露出皱起的眉,轻啧一声,“真麻烦。”
此时桌上响起震动声——是廖雪鸣的手机。
白铎低眼瞥到来电显示,进而微微眯起。
——陆检察官。
思忖须臾,修长的手指捞过手机,按了接听键,语气轻快:“你好。”
对面安静几秒,传来冷肃的男声:“你是谁?≈ot;
白铎从鼻腔里轻哼一声,拉长尾音:“我是谁呢。”
检察官的声音更低,“廖雪鸣在哪儿?”
又是含糊不清,带着挑衅地回答:“在哪里呢。”
说完,白铎便挂断电话。手指拨着将手机滑回原位,舌头顶了下腮,自言自语:“看来事情比想象中要难办啊。”
凉津津的水流穿过指间,廖雪鸣缓慢地洗手,脑中萦绕着白铎的话。
为了正义吗?
可魏执岩,的确杀了人。
但那个人不该死吗?他也杀了魏哥的妹妹,却没有得到惩罚。
为什么法律会袒护犯错的人?
所以魏哥,必须受到最严重的惩罚吗?
耳边倏地响起检察官的那句——“法律不会对任何人温柔。”
廖雪鸣抿起唇,胸口蓦地憋闷。
他又想起老廖生前经常对他讲的话:“尸体会说话,而人的一张嘴,总要颠倒黑白,所以你得像尸体一样诚实。”
可选择袒护魏哥,就只能不诚实。
廖雪鸣心乱如麻,使劲用手拍了拍脸,拍得脸颊发红,也没能让他想明白。
不好在厕所久留,洗干净手出来后,廖雪鸣打算去问一问上菜的情况。
正巧碰上迎面过来的餐厅老板,见到自己,他像往常一样笑着抬了抬手。
廖雪鸣正打算回应,可下一秒却见对方忽然变了脸色,冲过来揪住他的衣领。
只见餐厅老板瞪得眼珠发红,死死盯着他的脖子,愤怒地吼着他听不懂的语言。
还没等廖雪鸣开口说话,便被一股蛮力推倒在地,跌进挂着帘子的楼梯隔间。
胳膊肘猛地戳在地板砖几乎失去知觉,他用另一只手勉强撑起上半身。
此时耳边传来诡异的铃铛响声,余光里看到一根顶端雕刻着马头的棍子,挂满大小不一的银色铃铛,正被高高举起,又朝他落下——
廖雪鸣条件反射性地用胳膊护住头,而棍子却砸在脊椎与脖颈连接的部位,疼痛沿着脊骨袭满全身。
他趴在冷硬的地砖,疼得发不出声,只能勉强睁着一只眼。
风掀动帘子,光线忽明忽暗,一隅壁画闯入视野。
——分不清是人,还是鬼,亦或者怪物的形象。像现实中的他趴在地上,棍子砸在后背。
而脖子里,也有和他一样的文身。
头撕裂般的疼,眼前不断闪过画面。
白色帐篷,稀疏草地,熊熊篝火。
鼓锤,铃铛,面具。
穿着黑皮毛袍子的人,戴着弯角帽子遮盖眼睛,跳着奇怪的舞蹈,吟唱冗长的歌声。
雕刻马头的棍子纷纷砸下,滴着青色颜料的长针刺进皮肤,混着粗盐粒的水泼向伤口——
廖雪鸣蜷缩起颤抖的身体,满头冷汗,紧闭双眼流下眼泪。
这是什么?
这是谁的记忆?
耳边声音忽近忽远,突然“欻拉”一声帘子被拉开,阳光照了进来。
廖雪鸣用手背挡住眼,又费力地缓缓睁开。
餐厅老板已经被人制止,他看见白铎拧眉扔了棍子,摔掉的铃铛四下滚去。
廖雪鸣抹了下眼睛,手背一片濡湿。他被律师扶着勉强站起身,后颈疼得像是被折断。
白铎轻拽了下衬衫领子——脖子到脊椎高高肿起一片,红紫色血痕与刺青重叠,往外渗着血丝与组织液。
店员也看到了廖雪鸣的伤,吓得脸都白了,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