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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2 / 2)

十点过后大街上几乎没了人影。除了市中心巷子尽头的这间静吧,成了驻守在这座老城的年轻人的慰留地。

老板兼调酒师,听到开门迎客的风铃声,一句“你好,要喝点什么”卡了半截,笑容僵在脸上。

进来的男人一身板正西装,胸前别个徽章,白金带抹红色。

他犹豫了一下,紧张道:“请问您是工商局的吗?”

陆炡摘了眼镜叠好放进胸前口袋,坐上了吧台前的卡座。

“您好。”老板伸手去扒拉营业执照,嘴上说着:“我们这做的都是正经生意,绝对没有边缘的灰色业务”

指节轻敲两下桌子,陆炡眯起眼看向架子上的酒瓶,“来杯威士忌。”

等老板上酒时,男人已经将徽章取下,他笑呵呵:“平时工作压力大,下班来喝杯酒放松放松,也挺好的,请问您在哪里任职啊?”

陆炡说:“检察署。”

一听是检察署,老板眼里立马起了敬畏之情,“那可是个好地方,里面都是学历高,地位高的人,可不是我们这种普通老百姓”

听到“地位高”,陆炡眼底浮现一丝嘲弄,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低档调和酒蔓延口腔,非但没能强化多巴胺,还让神经质发出抵抗信号,没再能让他喝第二口。

此时手机屏幕亮起,是张夫人发来的感谢短信,末尾向陆湛屏问好。

陆炡盯着短信直到熄了屏,重新打开拨了陆湛屏的电话。

响铃许久,对面才接听,伴着嘈杂喧闹的背景音,“小炡?”

陆炡应声,“昨天的事,已经办好了。”

对面短暂的“啊”了一声,“什么事?”

似乎全然忘记昨日特意打来的电话,监狱长已经找关系请托到了陆湛屏那里,要求陆炡答应夫妇的请求,

电话插进一个女人嗔怪声,“陆先生,你干什么呢,怎么还不过来”

“噢,想起来了,辛苦啦。”陆湛屏带着笑意的尾音结束了这通电话。

陆炡知道他根本不记得有这么个事,大概随手拨个电话应付一下,只有自己跟个哈巴狗一样点头遵命。

不该把那杯酒喝完的,头疼欲裂、胃肠烧灼的陆炡躺在床上后悔地想。

劣质酒精的后劲儿很大,刺激出一个又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到高二时陆炡准备出国读预高,父亲陆振云和母亲陈茵双双严厉叮嘱,“以后不能比陆湛屏差。”

在他面前,父母从不用“叔叔”称呼。

陆湛屏作为爷爷的老来子,享受着最优渥的资源,人却也最争气,偏偏他又只比陆炡大十岁。

资质平庸的陆振云,只能把所有筹码赌注在儿子身上。

可惜还没等到陆炡硕士毕业,回国大展宏图。便因陈茵母家企业官商相护,被金融科查了个底朝天,连累从政的陆家被督察组审问了将近三个月。

最终以双方离婚割席,陆振云被降职调去海关清闲职位,勉强逃过一劫,而陆炡回国的时机也被搁置。

后来陆炡的阿公临终前立下遗嘱,三分之二的遗产留给外孙,动用最后的人脉把陆炡保在了新加坡。

在从政多年的陆家饱受上级诟病、边缘排挤两年后终于迎来了转机:二十六岁新任检察官陆湛屏,解决了一起华蒙跨国宗教案件,保全了两国外交舆论。

不仅为陆家挽回名声扭转局面,也是陆湛屏青云之路的。

梦境忽然扭曲分裂,渐渐糅合成父亲的脸。

是得知他擅自辞去新加坡职位后,愤怒失望的脸。

然而毗邻花甲之年的陆振云,也被岁月蹉跎出一丝父爱温情,劝慰:“没关系,一切都还不算晚。”

等陆炡被陆湛屏找关系调回国,扔到黄土高原的穷乡僻壤待命时,他才知道这话是陆振云用来安慰他自己的。

祈望有朝一日,能从被弟弟压着的大山下翻身,寻回长兄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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