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榆见状,扯了扯他的衣角:“我出去是找楮泽问个明白,不关她们的事。”
“我知道,”陆修沂脸色稍缓,偏头与她们道,“看在夫人为你们求情的份上,今晚也就罢了,日后再有这种事发生,爷定不轻饶。”
画宜和婢女连连应声,忙不迭关门退了出去。
闻得关门声,陆修沂迫不及待将她放到榻上,正要俯身,孟榆往旁边闪了闪:“我,我身子有点难受,能不能……”
话音淹没于喉。
良久,陆修沂微微起身,眸光映出她泛红的脸,他轻轻碰了下,嗓音低沉:“不能,这是惩罚,谁让你不信我。”
自知抗拒不得,孟榆唯有卸下满身防备。
一时间,云雨旖旎。
纱帘垂地,灯影潋滟,暗影浮动,淡香满溢整个厢房。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沐浴完,再度躺回榻上,陆修沂已没了满腔的怨气,只紧紧地贴着她,餍足地闭眸歇息。
孟榆还欲说些什么,他却忙止住她:“很晚了,睡吧!”
闻言,她只好拢紧衣袖,闭眼歇下。
直待身旁人传出浅淡均匀的呼吸声,她方打开袖口,将藏在袖缝中的东西取出,迅速含进嘴里,细嚼慢咽后,才安心睡去。
一夜无梦。
再睁眼,一股压抑迫人的气息迎面袭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孟榆还没来得及起身,便好奇地偏头望去,只见七八个婢女俯首贴地,瑟瑟发抖地跪了一地。
榻前右侧,端坐在圈椅上的人沉着脸,浑身散着旁人莫近的阴寒气息,手里把玩着一个瓶子,瓶子的木塞鲜红夺目。
孟榆心一沉,立即翻了翻袖口。
余的那两片石菖蒲果然不见了。
“找这个么?”
正侧首翻找着,对面突然传来一道冷冷的询问,孟榆僵了一瞬,缓缓坐起身,掀眼望去。
只见陆修沂捏着那两片石菖蒲,覆着雪意的目光似要把她剖心挖骨。
她没说话,陆修沂便站起身,压着滔天怒意掀开帘子,轻嗤一声:“怎么不说话?是觉得被我碰了,羞辱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了么?还是觉得吃一片还不够,要多吃几片才觉心安?”
孟榆被他呛得终于没忍不住:“你说话用得这般阴阳怪气么?这个我可以解释。”
“解释?证据在手,你拿什么解释?”
陆修沂那压了一夜的怒意在听到她这话的一刹间,仿若波涛汹涌的洪水般,猛地冲破闸口,倾泻而出。
他一个箭步,陡然冲上前,泛白的指尖狠狠掐住她的脖颈,目眦尽裂:“孟榆,你就这般厌恶我?宁可伤了自己的身子,亦不愿怀上我的骨血。”
孟榆无言以对。
见她沉默着,陆修沂胸口的火愈发猛烈:“先前种种温情,皆是你的虚情假意,原来你从未变过,原来皆是我痴心妄想,孟榆,你还真是会演。”
他越说怒意越盛,手上的力度亦越发大,直到见她白着脸,喘不过气儿来,他才倏然清醒,蓦地松了手。
“我舍不得伤你,”他自嘲般退后一步,旋即冷了脸,背过身,“但你的错,总要有人背锅,来人,把这些婢子拖出去,她们照顾夫人不周,重打三十大板。”
铁骑立刻从外头涌入。
底下跪着的众人无人敢求饶,皆噤声俯首。
“住手。”
反而是孟榆,一听此话,登时沉了脸,切齿拊心地厉喝,“陆修沂,你有本事就冲我来,牵连她们算什么本事?”
“我就是没本事才会被你一次次欺骗,”骤然听到此话,陆修沂拂袖转身,脸色仿佛浸了墨般,同样拔高声音怒喝,“我就是没本事才会让你一次次夺了心、遮了目,我就不该信你,我就该拿条铁链锁着你、困着你……”
话音浸没于喉,他这话仿若一把钥匙,误打误撞就解锁了新大陆。
“不,陆修沂,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的突然沉默让孟榆隐隐生出一丝绝望,她颤着身子下榻,光着脚就想要往外跑去,可还没走出去一步,身后的人就大手一揽,将她扔回榻上。
“来人,给夫人准备一条金锁链。”
无视她的震惶,陆修沂寒声吩咐,铁骑应声,当即出去。
透过那张脸,孟榆仿佛看到未来暗无天日的日子,她脸白如纸,立刻拔下髻上的簪子抵住喉咙:“陆修沂,你敢锁我试试。”
陆修沂早料到她会有此举,只是不慌不忙地笑:“没关系,你若死了,我让孟家,让这里的所有人都为你陪葬。”
“你不会”三个字到了孟榆嘴边,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对面人的神色再不见往日的温和,剩的只是狠辣、无情。
她拿捏不了他。
这个念头蓦地闯进脑海,孟榆惨然一笑,指尖忽然就失了力气,簪子应声而落,掉在衾褥上,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
“你想怎么锁我都好,别祸及她们,可以么?”她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