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屋外拍了拍肩头上的雪,还?在门口的台阶上蹭了蹭脚底的雪,这才进屋,在地面留下一串湿脚印。
温温没弄干净脸上的雪,一进屋,雪水就沾了一脸。
何云闲随手掏出一条帕子?给温温擦脸,那?条帕子?是?他头一回用?,用?料普通,胜在针脚细致,手帕一角还?绣了一支梅花,好看得?紧。
小丫头盯着帕角精致的针脚,眼也不眨:“云哥哥,这梅花真好看”
“喜欢便拿去。”何云闲把帕子?塞进她手心。
温温宝贝似的揣进怀里,听到东屋里娘在叫她,就噔噔噔跑走了,头上的鹅黄绒球一晃一晃的。
谢冬鹤也看到他那?条帕子?了,问道:“这是?你?绣的?怎么没见你?用?过。”
“前些天在镇上买的,只买了三条,用?我私房钱买的,没花几文钱。”
帕子?是?何云闲从张霜花那?儿?买的,前几天他又见着了她,孤零零地站在路边,衣着单薄,被冻得?脸色乌青。
她拎着装满东西的篮子?,却没一个?路人光顾。
即便是?一个?陌生女人,何云闲也会于心不忍,何况那?还?是?曾生他养他的人,他就买了几条帕子?。
但他不想再和张霜花有瓜葛,是?让莫彦玉出面买下的,花的也是?自己的私房钱。
家里的鸡鸭都?是?他管的,所以每次卖完蛋,有一半的钱充公交给林莲花,剩下的就都?是?他的,一来二去他手上也攒了不少钱,几条帕子?的钱不算什么。
他不算什么善人,如果手上都?没什么钱,怕是?连半条帕子?也不会买。
说实在的,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他是?出于同情和怜悯才买下帕子?,还?是?仅仅因为世人口中?的“孝道”?
他对张霜花没有什么感情,就是?有,在何家这些年也早被消磨殆尽。
他只是?不想眼睁睁看着亲娘饿死冻死,不想再失去一次亲人。人们总说血浓于水,张霜花没了,他是?不是?就孤零零活在这世上了?
何云闲想不明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何云闲想了想,没把这事儿?告诉谢冬鹤,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想谢冬鹤为他担忧。
谢冬鹤倒不在意他买几条帕子?,他自己的钱,想怎么花怎么花,不够他还?能给夫郎贴点儿?钱。
夫郎以前一点钱都?不敢花,不是?买家用?,就是?给家里人买东西,几乎没给自己买过什么,夫郎肯为自己花钱买帕子?,他反而觉得?欣慰。
“要不要再买点胭脂?”谢冬鹤问道。
帕子?这种不实用?的东西,乡下不爱用?,也就镇上富贵人家的哥儿?姑娘爱用?帕子?、胭脂水粉,他以为自己夫郎是?羡慕镇上的哥儿?。
何云闲虽然拒绝了,但谢冬鹤还?是?决定后天赶庙会置办年货时买点,别人都?有的东西,他的夫郎也要有。
冬天夜深得?早,何云闲摸了摸炕试探温度,已经?暖了。
炕不是?一烧烧一天,那?得?多费柴火,一般都?是?天黑前烧,到夜里就暖和了,烧上大?半夜烧完就不续柴火了。
盖上被子?捂着,一直到半上午都?还?是?有余热的,正好等?下午日头旺的时候就不热了。
何云闲在屋里洗完脸,出去倒个?水的功夫,谢冬鹤已经?躺到床上了,手上拿着一本眼熟的画本看着。
他神情严肃看得?认真,却让何云闲瞬间红了脸,他羞恼道:“你?从哪找出来的?我明明都?藏起来了,怎么又找着了。”
自他们圆房后,谢冬鹤得?了趣,对这种事就更上心了,私下总说些让何云闲害臊的话。
什么“有没有怀孕的感觉”、“听说这样弄更容易怀上”、“今晚一定要弄到你?怀”……
何云闲还?在他枕头下找到当时莫彦玉送的小画,他很久没看见了,还?以为早就弄丢了,没想到是?被谢冬鹤藏起来。
也不知道谢冬鹤偷偷看了多少遍,书页都?翻出褶子?了。
什么吃山楂、吃手剥笋和药杵的用?法,他算是?知道谢冬鹤从哪学来的那?么多花样了,某页还?折了一角,特意做了标记,他好奇看了一眼,脸立马烧得?慌。
后面谢冬鹤看他知道,也不藏着掖着了。
何云闲经?常看他青天白日的拿着那?个?小画看,目光也隐晦地上下打量着他,不知在想什么,直把何云闲看得?后背发凉。
何云闲吓得?把小画藏起来,谢冬鹤却总能找到。
何云闲前天还?特意换了个?新地方藏,又被谢冬鹤找到了,谢冬鹤看他不解,解释道:“我在驴窝里找到的。”
何云闲一把夺过那?本书,这会儿?是?真的后悔当初收下莫彦玉给的画了。
“你?怎么又看那?个??不许看!”
“我脑子?笨,记性不好,要多看几遍才能记住。”谢冬鹤面色坦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