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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o章(2 / 2)

席上人手一只盒子,屠盛盛讨来看了,见里头搁块掌心长的金匾,镌刻上官药铺四字,掂着直坠手。

屠盛盛喝酒吃肉,不多时二人行到他这桌,盏盏红烛间,只听上官阙向桌上众人说这是他师弟,韩临,当年九死一生,新近找到,来金陵养病。接着依次对韩临介绍起桌上众人,将他们职位,姓名,与上官家的渊源一并告知,全部讲完,才转去下一桌。

等到二人忙完,席间已换过一轮烛台,徐仁找到二人,拿出喜袋给他们,说:“沾沾喜气。”

红绸袋上盘绣着祥云双喜纹,上官阙有些醉,见了一愣,忽然笑起来。

把醒酒茶递给上官阙,韩临也失笑对徐仁说:“你什么意思啊。”

徐仁忽然反应过来,忙说:“误会!误会!这是我家新添孩子的花生喜糖!正好到这里作客,趁机送你们,省得再跑一趟!”

韩临说心意领了,接过塞给上官阙,又说:“我去陪小屠。”

酒足饭饱得直打嗝,屠盛盛才等到韩临忙完坐过去,屠盛盛同他聊天,蘸酒在桌上写女儿的名字。

竭力忘掉方才的乌龙,徐仁聊起正事,问真的准备一回来就接手你家祖业呀。

“明年,方才说过。”

那有什么区别,无非是给他们面子,让他们有收拾腌臜事填补亏空的时间,徐仁想着,又问:“不过没想到收揽权利这事竟然这么简单,我还当你要费不少功夫。”

“总不能等暗雨楼的刀剑驾到脖子上再松口答应。”上官阙喝了口醒酒茶,转言又问:“顾师衣什么时候能见韩临?”

徐仁讲顾莲按理得出月子才能出诊施针,不过她闲不住,恐怕快了,又问:“你请的那位都料匠几时能到金陵?顾莲前几日把她的妆楼给炸了,我想着要不还是给她修个牢固些的炼丹房吧,届时还得托你引荐一下。”

上官阙答下月初,又说设招风宴时给你发帖。

“金陵乱了几个月,家家宅子都需要补,如今这些造园的匠人抢手,得亏你约得早,我也沾一沾光。”不过徐仁转念一想,又说:“其实你家荒废好多年,以前就该修的。”

上官阙舒了口气,低眼拨弄喜袋的抽绳:“成家了再修家宅也是常有的事。”

徐仁看向席间散漫靠坐的韩临,没再多言。

……

次日去过医馆,一反常态,没回乡下别院,待到车夫勒停马,掀开帘来,韩临望见一片荒草中的断壁残垣。

入夏雨多,绿苔疯长,此地蟋蟀声聒耳,蝉噪几欲致聋,枯藤新枝遍地攀爬,处处是烟熏火燎的黑痕。

上官阙先一步下车,没有说话,牵起韩临手腕,带他走进这片荒凉破败。

从前这里应该也是气派宅院,残败的外墙依稀可见当年护守的威严,到如今只是埋于荒草间。宅内遍布烧断的朽木,横斜的老石,湖中水枯,鱼的骸骨陈尸其间,雨后湖底浅浅积有几片水洼,上有飞蚊萦绕。

赏水的亭台堆满破瓦,残顶漏下三分天光,割过上官阙面庞,好似裂后弥合的瓷像。

走到一处,上官阙停步半晌,带韩临走出一个四方的形状,说:“这是当年我的房间。”

一如这样,上官阙以足迹画地,带韩临到他双亲、妹妹们、弟弟们的住处见过,将他们的名字,家中排行,性情,生辰,遇害时的岁数,一一告诉韩临。

亲人介绍尽了,上官阙带韩临走过荒宅的每一处角落,末了,改握腕为牵手,在死竹枯桐间看着韩临,说:“我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回到门口,有人一面摆桌铺纸,调抹颜料,一面向上官阙赔不是,说自己来晚了。

在白映寒那里待久了,韩临看架势明白这是要作画,回头看那一片火海废墟,也觉得有记录的必要,又意识到自己挡着视线,忙让开,不想,却被画师叫停,要他站回去,别乱动。

韩临很快明白过来,看向上官阙:“在你家门口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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