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儿子在家学也是很好的,四伯请的那位进士不是也教的很好吗?”邈哥儿根本不愿意去。
楼琼玉道:“可人家年底就期满了,我们没有那个脸面,到时候你怎么办呢?”
秋白书院是苏州现下最好的书院,里面的讲郎至少都是贡监、举人这样的身份,学生都是苏州有名的神童,若不然四嫂那样宠孩子的,未必会同意把孩子放家里。
“好吧。”邈哥儿也不愿意让他娘失望。
邈哥儿很快也被送进书院去,也去找过肇哥儿,显然肇哥儿才来三日,就已经很适应了,能自己打饭、洗衣裳、梳头,根本没有不适应。
“大哥怎么都会啊?”邈哥儿原先觉得肇哥儿不过大自己一个月,二人其实都一般大,现在觉得又有所不同。
肇哥儿笑道:“以前我初上学的时候,我娘就让我自己洗帕子叠衣裳,还教我缝补呢。”
邈哥儿支着下巴道:“看来四伯母有先见之明。”
“你别说什么先见之明,你也要慢慢学起,若是不会的,只管同我说。”肇哥儿笑道。
邈哥儿有哥哥罩着,心里也是隐约松了一口气,肇哥儿看着堂弟如此,又想起爹娘,忍不住鼻酸。
其实留在苏州读书,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一来是他不愿意去福建的书院插班,苏州到底是他老家,什么都熟悉,其二便是可以在外祖父的书坊成日看书,甚至书坊没有的,外祖父会帮他搜罗。
以前他完全离不开爹娘,可慢慢的搬到外院之后,他常常随着祖父父亲出门,眼界不同了,人也独立了很多。
尽管他非常想念爹娘,想和爹娘一起,可若是几年后自己没有功名傍身,也是给爹娘丢脸,自己到时候也没脸见人。
一个家族,男子若没有功名,就只能打理庶务,他不愿意如此。
就在肇哥儿勤学之时,妙真等人已经到了福州,从苏州过来顺风顺水五日,他们的船还遇到过一次风浪,也差不多七日就到了。
这对于上京的路程,已经是很近了。
国朝官员不能随意在外租房,如今外放住的是提刑司的廨舍,一共三进大小,最前一进是按察佥事办公的场所,第二进则是书房厨房这些,第三进才是她们的住处。
芙姐儿住西厢,诤哥儿庭哥儿两个住东厢房。
庭哥儿丧母之后身体虚弱,多半是无人看管,如今有妙真照料,又有诤哥儿和他一起玩耍,两个人很是要好,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他的精神也好了很多。
她们家自带的厨子,所以也不会吃不惯这里的菜色。
只芙姐儿过来道:“娘,女儿看外面的窗户破了,要不要找人修缮啊?”
“如果不是你住的地方,就不要管了。”妙真道。
芙姐儿不明白:“娘,这是为何呀?您可是很仔细的人,之前芙蓉坞里的花木不好,您都专程让人修剪,怎地现下这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