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惜没有应声,只缩在角落。
段忱林便等着。
天这次是真的黑了,房间没有开灯,月色从阳台投进来,照亮了段忱林站着的区域。
而床被墙挡着,邵惜隐匿在黑暗中。
光将两人割裂成两个世界。
终于,邵惜抱着膝盖,轻声开口:“我不想继续了。”
他说:“你赢了,我们晚点去离婚,我退出,行了吗?”
段忱林几乎就要将那声思考了一个下午的“好”脱口而出,可他张开嘴,在舌尖翻滚了好几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行。”他听见自己说。
邵惜一下就崩溃了,吼道:“那你想怎么样!”
“……”
“这样很好玩是吗?”邵惜的眼泪又掉下来了,他歇斯底里道,“侮辱我觉得很好玩吗?!”
“……”
段忱林一言不发,身上的气息越发死寂,重重地坠在地上。
段忱林的沉默彻底激化了此刻的局面,邵惜抖得仿佛床都在晃,他随手拎过什么东西,狠狠朝段忱林扔过去。
段忱林没躲,什么东西砸到了他的头上,他也不觉得疼。
邵惜又干呕了下,像是恶心极了,他指着门,“那你能、能滚吗,我不想看见你!”
“……”
“我让你,让你滚开!”
段忱林念他的名字,“邵惜。”
“你闭嘴!”邵惜吼道,“你不准叫我的名……”
“我喜欢你。”段忱林说。
第42章 还是放手吧
反正不会有比此刻更差的状况了,段忱林想。
邵惜很小很小的时候,对陈时津就有着极其强烈的感情与占有欲,意识到不单止是朋友的喜欢时,表现出来的也是坦荡而大胆的,连远在国外的他都知晓的轰烈。
直到上个星期陈时津的拒绝,让邵惜伤心欲绝。
看着邵惜的眼泪,段忱林竟然很坏地,感到了高兴。
因为本来,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恋人,他都是没有机会的。
但邵惜刚经历了失恋,心里还装着人,他本想一点一点地暗示,慢慢地让邵惜意识到、接受他。
邵惜说想要分开静一静,他也同意了。
再次见面,邵惜的拒绝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也没什么的,反正十几年来,邵惜一直都不是很喜欢他。
但偏偏,发生了这种事。
邵惜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怔愣过后,冷笑起来,“这是能让你侮辱我的正当理由吗?”
段忱林喉结滚动,他知道他不会信,但还是低声道:“……不是。”
“那就闭嘴!”邵惜声音嘶哑,几近破碎,话语断断续续的,“你在做了这些事之后说、说喜欢我?你是想恶心我吗?”
段忱林垂着眼,无力解释:“昨晚我喝醉了……那不是我的本意。”
“那不还是……咳、咳咳咳!”
邵惜的嗓子终于顶不住了,一旦开始咳嗽就一发不可收拾。
段忱林连忙又去接了一杯水,转身朝邵惜走过来。
邵惜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疯狂往后挤,恨不得融进墙里,“你滚开!不、咳不要靠近我……!”
段忱林把水杯放到床上,邵惜触手可及的位置。
但邵惜看也不看,没有任何要去够的想法。
空气凝固,两人在无声中对峙。
段忱林又一次想起那个盘旋在心头无数次的问题———
要放手吗?
放手,会比较好吗?
像四年前,他抱着和两人断联的想法,出国那样。
可没等他思考出来,门先被敲响了,陈时津着急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小惜?忱林?你们在吗?”
从下午起他就联系不上两人,一开始还想着可能酒醉没醒,直到快傍晚,他才不得不直接赶过来。
见里面没人应,他敲的力道更大了点,想着实在不行,就要破门了,“忱林?小惜!”
段忱林侧了侧头,他心死地想,可能此刻相对于他,邵惜会更愿意见到陈时津吧,会觉得陈时津更有安全感吧。
于是他开口:“稍等一会。”
邵惜难以置信地看着段忱林,他都已经这样了,一身狼藉,段忱林竟然还要让陈时津进来看笑话吗?
段忱林把邵惜的常服放到床上,道:“还能自己穿衣服吗?”
邵惜静了几秒,猛地把手伸了出来,抓住衣服拽进被窝。
果然,段忱林脸色平静,手却不自觉地去扣手指上的痂。
还是放手吧,这样对邵惜也更好吧。
……算了。
他在心里重复。
算了。
邵惜的手抖得不成样子,裤腰上的扣子滑开了好几次才对准。身下传来撕裂般的痛楚,只要动一下,就一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