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
他看了看其余几人,随后才与师祖对上视线,沉声道:“以寡敌众是下下策,不若诱敌深入,逐个击破。”
穆春娥颔首:“如今两界皆乱,就算集合各派修士强攻,也只是徒增伤亡,既然目的就是密教,那么只需将矛头对准为首几人。”
师祖静静听着,没有发言。
妙音今晨才赶到,并不知几人昨日商议之事,于是问道:“以什么做诱饵?”
荀夫子将梅笔放回腰间,从身前抽出一个卷轴,上方密密麻麻写有不少字。
“这些都是我们昨夜想出的诱饵,密教领头几人牵绊甚少,道主目的不明,所以只能揣度,一番论述之下,我们只能筛出这些。”
卷轴上罗列着各种词,教徒、灵气、亲眷、灵宝、破境、化圣……诸如此类。
因为尚不知晓道主的真实目的,几人只能按照大多数修士的愿景来推测,其中也夹杂不少独特的推测。
林斐然的视线从上方划过,几乎是一目十行地看去,随后一顿,停到角落某个词上。
这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几人对自己看中的诱饵各有想法,言谈之间也并未退让,周书书视线一顿,出声道。
“林斐然,你怎么想?听闻你曾独自见过道主,你觉得哪个做饵最好?”
师祖侧目看来,众人目光也一道落下,但林斐然并未慌张,她抬手指向其中一个词:“这个。”
她所指的地方,只草草写有两字,气机。
张思我轻咳一声:“这是我提的哈。”
荀夫子沉思片刻:“他们确实在大张旗鼓寻觅气机,可供奉者众多,甚至还有不少修士都自愿献出,与其他比起来,这反倒不算稀缺,又何谈做饵。”
“既然要给他们做饵,只有一样肯定不够。”
林斐然抬眸看向众人,唇边带起一点笑,她右手一晃,指间便出现一支毫笔。
“既然今日到此,晚辈便也忝颜提上一物。”
几人探头看去,密密麻麻的卷轴之上,尚且还留有几处窄小的空白,林斐然提笔落字,干脆利落,显然是早有思索。
“不瞒诸位前辈,我也曾思索过要如何破局,但思来想去,却都觉得那些法子太过繁琐,越是乱局,便越要行事简单,以免横生枝节,乱上加乱。
所以,晚辈的想法与诸位不谋而合。”
她提笔,卷轴上便以草书写就三字——林斐然。
“除却气机之外,我身上的这条灵脉,他们也是垂涎许久了。”
灵脉虽然已经融入她身,但不代表无法剥离。
师祖看向那三个字,神色终于有了变化,明照和尚看了半晌,合掌道:“你笃定他们愿意以此为饵?”
林斐然垂目看去,神色未变:“前辈有所不知,我曾与道主作赌三次,如果他没与我打赌,我或许还拿不准,但既然赌了,我便可以肯定。”
这也是林斐然一直以来在思索的问题。
第一个赌约,赌注是她身上的这条灵脉。
第二个赌约,赌的是沈期体内的轮转珠。
第三个赌约,看似是天下人之性命,可若抽丝剥茧看来,其实质又如何不能看成是百姓献出气机?
三个赌约,她一胜一败,赢得灵脉,输走轮转珠,如今剩下的便只有这不受控的气机,岂能说这不是最适合的饵?
妙音蹙眉道:“赌注?”
众人看向林斐然的目光变得奇妙起来,任谁也想不到,最先走在所有人面前的,竟是这个后辈。
穆春娥沉声道:“且不说能不能让你去冒险做饵,只说这气机,天下人人皆有,并无实物,以之作饵,与让空气做饵何异?”
“但气机终究不是空气。”
林斐然右手一握,毫笔便化作灵光散去,逸出的光点扬在每个人眼底。
她抬眼看去:“气机长在人身上,人控住了,气机还会跑吗?”
张思我吸口气,他当时提出气机二字时,可没想到这一层来:“天下修士凡人何其多,你能拦几个?”
林斐然扬起眉,唇边带笑:“原本该是一个都拦不住的,但密教不是自己帮我们了吗?
有他们襄助,来一个,我就能拦一个,千万人又如何。”
这是要出什么奇招?
此刻,周书书看向她的目光才有些微妙,回想起如霰尚在琅嬛门的过往,他忍不住想,难怪她能带走如霰。
这不是米糕自己撞上猫了么?
第299章
界门再度打开, 院中两人转头看去,便见林斐然同师祖从中走出,而在界门之后还有数十人, 他们正静静看向门外,界门也在此时渐渐关闭。
即便只有几息的时间, 如霰也从合拢的缝隙中瞥见了周书书,两人目光相对的瞬间, 他只是略略扬眉以作回应。
周书书掩唇咳嗽几声, 笑容欣慰,无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