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瞬间便隐光暗作,却并没有将他拦在门外。
他快步走入房中,当即对上一双凝碧的双目,以及一幅较为诡异的场面。
如霰坐在桌边,抬眸看向自己,而他的右手正执着一根毫笔,旁侧放有一碟色浓香轻的青墨,桌上展开一幅画卷,画卷中寥寥勾勒几笔,虽然只是个轮廓,却已经看得出身形走势。
如霰沾了沾笔尖,颔首道:“既是师祖,便快请入座罢,这法阵原本也不防你。”
林斐然也看过去,向师祖行了一礼后,又收回目光。
师祖闻言一顿,目光很快从画卷移开,看向正盘坐屋内,与一道童相对而坐的林斐然。
他有些吃惊,不明白这个道童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视线从二人身上掠过后,心中便对眼下的情势有了大概猜测。
于是他什么话也没说,只走到如霰身侧坐下,目光缓缓看向那个道童。
飞花会争夺灵脉的修士中,其中一位便是他。
林斐然与他似乎陷入了某种对峙,齐齐不语,师祖心中更以为他们在谈论什么机密之事,神情也渐渐凝重起来。
坐了片刻后,他正打算出言相帮,便听林斐然道:“可以动了吗?”
如霰动笔将余下的线条补足后,一个大概的“林斐然”轮廓便跃然纸上,他左看右看都十分满意,便点了头:“可以了。”
师祖适时道:“这是?”
如霰的手未停,只扬唇道:“见到了珍宝般闪亮的东西,自然要画下来,以作留念。”
说是珍宝,纸上以墨色勾勒的却赫然是林斐然。
将看中的珍宝带回巢穴藏匿,这是刻在孔雀一族血脉中的天性,就如同他房中那些散落的珠玉、藏宝库中放置的灵宝一般,这对他而言几乎是一种本能。
见到林斐然那般模样时,他实在喜爱极了,若是真是某种珍宝,他自然可以收回,可她是个人族,收起来未免太可惜,也做不到,便只好绘成画卷。
这种事在以往是有过的,林斐然也很是理解。
在伏音说出越界之后,她竟然就这么忍住即将出口的话语,静待如霰起稿,他怎么说,她便怎么做。
伏音终于忍耐不住,目光忿忿看向如霰,又转头望向林斐然:“你就不问了吗!你不想知道功绩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听到这话,师祖终于了然,他的目光缓缓移到林斐然身上。
林斐然却道:“你不是说这个问题越界了吗?若是直接向我言明,怕是会有张春和那样的下场。”
伏音一口气堵在喉口,他这边都紧张得打算以命换命了,她倒是挺悠闲!
“那、那你就不问了?”他没有遇见过林斐然这样的人,心中实在摸不准。
“当然要问。”林斐然抬起手,身前浮动的灵光散开,如同萤火般在屋中闪烁,划过伏音忿忿的眉眼,她又道。
“不过,自然要换一个问法。”
她清润的眼中流过荧光,点点亮起,显出一种无言的深静。
“我想知道,张春和与青平王,是不是有近乎等同的功绩?”
这个问法实在太过巧妙,完全避开触及到的功绩核心,看似问出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可这背后的答案,却完全是她想要知道的。
伏音一怔,看向她的目光变了又变,最终轻声道:“……是。”
他看似什么都没告知,只吐露了一个字,但他心中清楚,他已经什么都说了。
师祖眉头微蹙,他对青平王的事并不知情,但思及张春和后,他的目光也开始变化,心中有所猜测后,他立即看向林斐然,问道。
“斐然,你的意思是,青平王也与春和一般……”
“是。”林斐然心中重石落地,终于抒出一口气。
她道:“师祖,我想,这功绩便是张春和能够与卫常在做上九世师徒的缘由。
——得到这般重来的机会,正是他们加入密教的目的。”
张春和能够重生九次,绝不可能是因为身负机缘。
他其实并不认可密教,也不屑与其为伍,但他仍旧选择同流合污,便说明密教拥有他无法拒绝的诱惑。
对他而言,还有什么能比令道和宫重回巅峰更重要的?
如果密教能够带他重回过去,不断重来、不断试错、不断选择,那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密教能够对他做到这样的事,难道对其他人就不能吗?
这般天大的诱惑、令人惊骇的能力,又怎么能不物尽其用,以此为饵,诱诸多境界高深的修士入网?
林斐然站起身,抬手一挥,逸散的灵光如同星流一般坠下,纷纷落到伏音手边。
“你们将拜入密教的修士分作三六九等,对于境界不够高的修士,甚至是凡人,便只以许愿做托词,就如同我当时在金陵渡所见一般,他们绝不知晓重生之事。
但对于张春和、青平王这样的修士,你们便如实告知,以功绩为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