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斐然原本是半跪的姿势,他一躺过来,便成了支腿而坐,他躺在上方,有种睡在筛子上的感觉,感觉脑浆都要被她震匀了。
被他一点,原本还在震的腿忽然停了下来,从筛子变成了棒槌。
她的肌肉绷得极紧,硌得他后颈微疼,他向来挑剔,非金丝软枕不用,但这是林斐然的腿,他忍了。
以后多枕一枕,习惯了,便不会这么紧张了。
“林斐然。”
他又开口,但对此时爆红的林斐然来说,她实在希望他不要再开口。
她没有动作,但还是应了一声,垂眼看去,恰巧对上他侧目看来的视线。
他有些乏力地抬起手,仍然只用手腕蹭蹭她的侧颊,弯眸道:“几日不见,想不想我?”
“……”林斐然紧绷的身体卸力不少,泛着微光的双眼向他看去,她没有开口,但扬起唇,点了点头。
如霰目光从始至终流连在她的面上,隐晦锁定,却又不至于令她反感,他略略颔首,显然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
林斐然喉口微动,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用药之后,感觉怎么样?”
她心中微微松了口气,暗自庆幸他没有打趣她的失态。
如霰没有空长年岁,他本就懂得洞察人心,对她更是有一种难言的宽容,所以在这方面把控得十分精准,不该打趣的时候,他不会点破。
就像方才,她慌乱至此,他也只是轻声含笑,如她所想一般披上衣袍,然后默然翻过这页。
这举动简直是给林斐然吃了颗定心丸,不然一想到自己这么直勾勾看了好一会儿,好像十分急色一样,她真要找个树缝钻进去了!
再成熟,林斐然本质上还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少年人,但他不会嘲笑她的稚嫩,也不会看低她的阅历,反倒以一种无声的包容纳下,让她不至于窘迫。
“我的灵脉先前便有些暴乱之象,现在镇定不少,长期效用暂且不好说,但短期内效果不错。”
就连他时时承受的隐痛都减缓不少。
“那就好。”她点头,不知道再说什么,但沉默片刻,还是开口,“我还怕你醒不过来。要是三日未醒,我就要带你去找人医治了。”
如霰没有安慰,反倒问道:“有多怕?”
林斐然看他,她自认在情事方面有些拙舌,无法贴切形容,斟酌片刻,迟疑道。
“你看过人族的话本吗,大概就是那种,你们不医好他,我就要你们所有人陪葬啊啊啊……之类的。”
如霰低笑起来,声音从胸腔而出,一声勾一声,莫名显出一种黏甜。
原本蹭在她侧颊的手腕,此时已经到了她泛红的耳尖处,他腕上贴着,指尖却勾缠到她的发丝间,笑道。
“你怎么可能要无辜之人陪葬?我不信。”
林斐然抿唇,握住他的手腕,认真道:“那你看过另一种话本吗,有人背着亡妻的棺材,走了千百年,我也会这样,背着你一直走,直到把你救醒的那天。”
“看来有的人不止是看正经书。”他开口,随后感叹一般道,“不过后面这个我信,依你的性情,哪怕是山穷水尽,你也不会放弃我。”
如霰躺着看向林斐然,眼中带着一丝不常浮现的缠绵,似乎这三日昏眠,他也时常与她亲近一般。
“——”他唤她。
林斐然刚应一声,下一刻,他的手便微微用力,指间松松绕着她的发丝,按上她的后颈,将人压到眼前,随后在灼热的吐息之中,缓缓抿上她的唇角。
沉沦、享受、迷乱。
林斐然弓着身,一手撑着枝干,一手扶住他,以免二人坠落,耳边只听到桃枝的吱呀声、以及她擂鼓似的心跳,但渐渐的,这些声音都被他喉间模糊的吐息掩盖。
像带有细纹的玉石被一下又一下地研磨,沙沙的,哑哑的,不时的。
他舔/弄着林斐然的唇舌,全身心投入,快意充斥着湿润的双眸,搭在她后颈处的手缓缓摩挲,乌发夹杂其中,原本透着霜寒的掌心,竟也磨出一阵粗砺的热意,好似冷意消融。
另一只手握上她的手腕——那只手正横过他腰间,固定二人的位置,以免坠下,但此时却被他一点点、无声地向里探去。
林斐然脊背窜过一道电流,有种莫名的悚然感,但这感觉又不是恐惧带来,或许不是悚然,她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觉得麻麻的。
后颈、唇舌、手臂、甚至是腿部、脊背,都流过一种未名的麻意。
似乎感觉到她的轻颤,如霰这才放过她,退出一点点,但仍旧是呼吸交融的距离。
他问:“喜欢吗?”
林斐然简直有些无力招架,她不明所以,有些晕晕地问道:“什么?”
这次她可没尝到他舌尖的血味。
如霰不语,但探入她臂间的手微微抚过某处,她猛然一顿,脊背僵颤,如果她有毛,现在应该炸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