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斐然断了传音,看向暗室中越来越多的白影,以及某一处残壁楼阁之中,那颗被她设法引出的宝盒,不禁凝下视线。
她缓缓吞咽,滋润早已干涸的唇角。
额侧沁出的汗已经濡湿乌发,甚至隐隐有滴落之势,声音也哑了几分。
“前辈,你还撑得住吗?”
李长风一剑挥去,叉腰道:“还行,你呢,撑不住尽早告诉我!”
林斐然抬手擦去下颌处的汗珠,喉口微微吞咽:“再撑一会儿,只要要一会儿——”
李长风疑惑道:“为何?”
林斐然看向悬浮的数百座狭小楼阁,沉声道:“我已经记下来了,只要再跃过几处楼阁,我就能摸清这里所有的路线。”
然后,夺下火种。
“啊?!什么时候?”
在李长风的惊呼声中,林斐然已然纵身跃去。
……
主殿之中,簌簌声响越动越快,打坐行灵的傲雪睁开双眼看去。
枯荣草的叶片不停合拢又抻开,如同海草般游动,与先前的恹恹不同,此时已是近乎惊惧癫狂的状态。
她目色微沉,终于站起了身。
第227章
北地朔风呼啸, 飘扬的雪纷纷漠漠落在洞口,但却没有一缕被吹入洞中。
这里的确是一处极其隐秘的洞天福地,周遭灵草散着淡淡辉光, 飘着浮冰的簌流从旁穿过,峭壁上露出宝玉的锐光, 两相映衬之下,洞中一时熠熠。
在这熠熠的中央, 长有一株极为特殊的灵草, 如冰雪剔透,似琉璃蕴光,但它几乎与周遭的雪融为一体, 若不是此时被一汪艳血浇灌, 大抵也不会为人发现。
灵草之前,立着一道极为高挑的身影, 他的掌心裂有一道细痕,同样的血从指尖滴落, 打在灵草的叶片之上。
此人正是如霰。
而在他右侧的不远处, 盘旋着一条浑身覆满白羽的长蛇, 几乎有半座山丘那么高。
长蛇背后破开一条数米长的沟痕,血肉争先恐后翻涌出来,腥味满溢,周围的峭壁破碎,不少玉石被打破在地,足以窥见这里经过了怎样的一场争斗。
白羽长蛇几乎只剩一道微弱的气息,但如霰仍旧立于原地,并未率先夺下灵草。
他手上的这道伤并非是长蛇所致,而于来自于千里之外的妖都。
即便是此时此刻, 他仍旧全神贯注地看着虚空某处,他正透过夯货的眼,与那位传闻中的密教圣女对峙。
就在前一刻,他接下了落来的那一支箭。
此时的妖都已是深夜,晚风萧索,即将合拢的法阵之间,有一支长箭直立其中,竟生生将这道大阵撑开一个出口。
毕笙看着眼前这道金白的身影,目光也渐渐凝重起来。
这人仍旧没有用她想象的“那一招”,便意味着他尚有余力,并未被她这一箭逼到绝境,他仍旧保有那一张足够强劲、且令人忌惮的底牌。
“一直以来,我们都小看了你。”
她握着长弓,说出了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她身后的少年静默不语,但目光却罕见地倾注在如霰身上,满是探究。
只可惜,不论他们说什么,眼前这人都好似没有听进耳里,只是警惕看来,不为所动。
千里之外,如霰听闻这话,竟是气笑一声。
“动手。”
他话音刚落,夯货便如一道奔雷般飞身而出,身法与如霰别无二致,但却多了一种难言的锐利。
毕笙与他斗法,并指而下,击上这人臂膀时,竟有一种劈上金玉的震荡与坚硬!
正在二人缠斗之时,那个叫阿澄的少年忽然闯入战局,以一种不甚熟练且踉跄的步伐奔去,将手中的匕首刺上如霰腰后的某一处,却没有意料之内的反应。
他神色怔然,但下一刻,夯货便面无表情回身踢去,阿澄受击,在屋脊瓦甍之上跌撞数米才堪堪停下。
毕笙当即抬手,灵力涌出,利落将人救下,只是他身体孱弱,起身时已经是有些晕眩。
他哑声道:“大人,他不是如霰……我们没有必要与他缠斗,得立刻离开这里。”
毕笙闻言立即转头看去,厉声道:“那还等什么?将他制住,我们必须立刻赶回金陵渡!”
她此时更为在意林斐然,然而并不是担心她在金陵渡的所作所为,而是担忧林斐然被道主看见、认出……
阿澄不再看向“如霰”,而是转身看向这方大阵,抬起手,低沉而模糊地念出一句,随后出声道。
【破】
刹那间,威势赫赫、即将闭合的大阵之上竟然出现一丝裂痕,随后便如被击碎的冰面一般,蛛纹攀爬,块块碎裂,如星子一般混在雨中坠落。
【定】
原本还在动作的平安、碧磬与旋真,就这般生生止在半途,诸多妖族百姓诧异停顿,张思我举着铁锤,一脸憋屈地看向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