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痴痴看着那道流光,林斐然以余光扫视,竟从这些教徒眼中看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渴慕。
如同濒死的旅人看见清泉,豺狼看见猎物,但其中却又夹杂着一种敬仰。
能够来到主殿行事的教众,几乎都是密教中最为虔诚、功绩名列前茅之人,与他们接触三日,面对这样不作伪的沉迷,林斐然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片刻后,身为密教香主的青雀回身,她在殿内佯装打量,又抬手指了指林斐然与李长风,冷声道:“你二人随我来。”
“是。”
林斐然与李长风自然不会推辞,这行为也不会令人生疑。
作为一个合格的密教徒,他们要做的就是无条件听从差遣。
在密教,被差使也是一件令人艳羡的事。
在所有人近乎羡慕的眼光中,林斐然二人跟在青雀身后,走上二楼。
大殿供教众朝拜、洗尘,二楼便是各位香主与坛主做事的地方。
分发任务、核验功绩、为教众脊背点痣,都是在这里完成。
青雀带着二人走入自己的领地,开始还端着一份架势,甫一进门,她便立即松出口气,粉白可爱的面上生出几分后怕。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
李长风摆了摆手:“不论先后,总归都要说的,那就先听好的吧。”
青雀坐到案几上,拂开手边的《功德册》,面上却也不见多少喜色:“好消息就是,上面筹谋的事情似乎出了问题,圣女大怒,九剑数人均被派出,如今主殿只剩两人。
盗取火种之事,有了喘息的余地,如今内里中空,正是偷盗的好时机。”
林斐然摩挲着桌面,又问:“那坏消息呢?”
青雀当即耷眉垂眼,叹气道:“坏消息就是,留下的都是两位难以捉摸、心思深沉之人。
一位便是先前与你们说过的傲雪,修为深不可测,好在她常年居于第八重楼修行,没有要事,几乎不会出关。
至于另一位,伏音话里没有透露太多,但我先前见到搬山道人与七相见相继离去,余下的——”
“余下的,要么是那位潜藏在人界的修士,要么是你先前所说的面具人,但照此情况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林斐然开口接道。
青雀点头:“看来你还是把我的话记得很清楚,我与你想的一样,留下的另外一人应当就是‘第七剑’。
他们两人都不是善茬,又同样的修为高深,要想把东西带走,只能在他们还未发现有人潜入之前,打个措手不及。
否则,别说那东西,怕是我们的小命都要留在这。”
李长风一叹:“你只说那东西封存在冰鉴中,可这冰鉴在哪还没有苗头,如何能快?”
青雀小脸一红,忍不住道:“密教的秘密多如牛毛,又都卡在九剑嘴里,我能从伏音嘴里撬出火种和冰鉴已是不易,他再傻也不可能告诉我藏在何处。”
火种这一消息来源便是青雀挖出,否则或许他们现在都没能找出破除北原迷障的法子。
林斐然站在一旁,指尖不时敲响桌面,只道:“我心中倒有个推测,不知是否合理。”
青雀看她,道:“只管说,你心思缜密,说不准真能摸出些什么来。”
林斐然提起一支笔,三两下便将主殿的布局绘出,随后笔尖落在东南处。
“火种这样不熄不灭的宝物,就算是用冰鉴盛放,也必定承受不住这么久的烧灼,要想将它一直保存在这里,势必要借用阵法引灵。
从这里的地势来看,至阴至柔至水所在,本来应当是东处,也就是这里的六七八层,必有一处藏有火种。
但我前几日与人交谈,得知傲雪的房间就在八层东处,常年闭关之人,附近不可能容留这样吸纳灵气的宝物,所以,藏匿之处应当在坎水巽风汇聚之地,也就是东南一隅。”
青雀一时怔愣,忍不住道:“你不是修剑的吗?”
初初修行时,基础术法中囊括万象,融合各道,但术道有专攻,鲜有通吃之人,越往上走,便越需要专注,是以多道修行之人少之又少。
密教主殿地势本就复杂,后方一座登云台足以搅乱灵流,更别提下方还有一片灵气交汇驳杂的镜湖。
如此杂乱的境况下,林斐然却说得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不免令人侧目。
“阵法一道也略有涉及。”林斐然动作一顿,忽然想起什么,开口道,“说起这个,不日便会有几卷典籍现世,名为《大音希声》,人人都能修行,如果前辈感兴趣,可以去读上几卷。”
李长风沉默片刻,他如今已然不再像先前那样落拓,于是理理发,轻咳一声:“现在不是卖书的时候,但如果你想推出去,此间事了,我可以把那些书挂在身上。
我李长风还是有些名望。”
青雀:“……”
现在也不是修边幅的时候。
她将林斐然的笔按下,抬头道:“从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