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广场上沸腾的人海,十万个声音汇成的自由之歌直冲云霄。
这歌声将穿越时空,在一千五百年后仍激励着追求自由的人们。
未来成为了过去的源头,而此刻,他正站在这个历史闭环的奇点之上。
拉法耶特怔怔地站在原地,军装上的血迹还未干涸。
当歌声的浪潮第三次席卷广场时,这位理想主义者冰封般的面容突然松动,眼底闪过一丝跨越时空的明悟。
他颤抖着摘下染血的白手套,在胸前划出一个崭新的手势。
不是旧日的贵族礼,而是反抗军战士间流传的自由之礼。
“不再有羔羊跪拜祭坛——”
他的嗓音沙哑却坚定,加入这震耳欲聋的合唱时,仿佛卸下了某种沉重的枷锁。
“公民!
拾起你掉落的剑,用它犁开沃土——种下真理与麦穗的春天!”
林恩大笑着支起橡木画架,调色板上的颜料在晨曦中闪烁着血与火的色彩。
他的画笔在亚麻画布上疯狂舞动,每一笔都饱蘸着历史的重量。
这幅即将诞生的《自由破晓》,将成为跨越千年的革命图腾!
林恩的笔尖勾勒出十万市民仰天高歌的震撼场景,那些张开的臂膀如同新生的森林。
在画面中央,拉法耶特转身的瞬间被永恒定格。
他的军装下摆仍在飘动,而伸向歌声的手势已从贵族式的克制变成了革命者的激昂。
这幅画将经历千年岁月流转,最终挂在亚美利加联邦圣乔治自由纪念馆的穹顶之下,与《破晓之歌》手稿遥相呼应。
第242章 理论上的可能(完)
距离断头台审判已经过了三天,查理曼迎来了崭新的黎明。
但满目疮痍的帕黎斯却如同被掏空的机械傀儡,徒留空洞的躯壳。
市政广场上,工人们正熔铸王宫栏杆的青铜,为埃葵斯铸造雕像基座。
孩童们在昔日的圣安托万狱刑场废墟间嬉戏,将散落的齿轮当作玩具拾起。
格雷戈瓦尔的办公室内,堆积如山的烫金请柬与空荡的国库形成讽刺对比。
最后一块铜板已化作烈士墓园的鲜花,而那些蛰伏地窖的工厂主们,此刻却在沙龙举杯“庆祝新时代”。
最精致的信封里,竟附带着将断头台改造为硬币冲压机的图纸,提议熔铸暴君王冠来铸造新币。
当于连带着苹果酒香破门而入时,他嘴角挂着冰冷的讥诮。
“那群‘爱国商人’,想用囤积七年的战争债券,以三倍溢价吞下所有王室工厂。”
格雷戈瓦尔猛然拍案而起:“这些浸透鲜血的资产属于每一个为自由而战的灵魂!
绝不容许吸血鬼用镀金的獠牙,再次刺穿人民的咽喉!”
这时林恩的声音也出现在房间内。
“我已经和圣母院的萨林教士谈妥了,他愿意将未来一年的血精石产出全部捐赠给新政府,助我们渡过难关。”
格雷戈瓦尔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些许。
于连将外套甩在椅背上,苦笑道:“可这点资金对重建帕黎斯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
林恩从阴影中浮现,手中把玩着一枚染血的贵族徽章道。
“国库没钱,但那些躲在沙龙里举杯的资本家们,他们的金库可都满得溢出来了。
多杀几个,资金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两人嘴角抽搐了一下,于连苦笑着说道。
“若真这么容易就好了,现在光是应付各国派遣的干涉军就已经焦头烂额了,要是再对银行家们举起屠刀”
格雷戈瓦尔无奈的接过话茬:“恐怕明天整个旧大陆的资本集团都会资助各国军队来进攻查理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