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传来敲东西的声音。

“别敲了, ”托马斯再次深吸一口气?, 打开了扩音器（自这架飞机出厂以来，他还从来没?有用过这个功能）, “等?我把飞机停好再说。”

敲打飞机外壳的声音停下?来了。

真好, 至少布鲁斯还……

头顶立刻响起了更密集的敲打声。

怎么回事，布鲁斯，怎么连你也这样！

小托马斯放弃开口制止蝙蝠侠敲击飞机外壳的幼稚行?为，他只是默默地加快了飞机的速度。

敲打声停了下?来, 蝙蝠侠似乎觉得敲飞机外壳不够有意思，现在?从头顶上传来的是刺耳的刮擦声。

不要刮我飞机外部的特制隐形涂料层！

小托马斯强行?压制住了操纵飞机来一个桶滚的冲动，他只是再一次打开了扩音器：“收集样品这件事不急，我想等?一会我停下?来时再收集这些涂料会更有效率。”

蝙蝠侠没?有停下?来，他刮得更起劲了。

“停下?来，”小托马斯的语气?相当严肃，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劲，“你再刮一下?，我今天晚上就在?你房间窗台边的罗马杆上正对着你的床吊死。”

刮擦声立刻停了下?来。

世界重归宁静。

……其实这么死了也挺好，小托马斯想。

如果韦恩夫妇与蝙蝠侠相认，他们当然会立刻意识到小托马斯所说“让蝙蝠侠看到玛莎杀掉小丑”的真正主角是布鲁斯。

那他就藏不住了。

小托马斯有些惆怅地解开了安全带，站起身，在?机舱的角落里到处翻找。

“你要找什么？”老托马斯也解开安全带。

“找衣服，我想猫头鹰法庭应该会在?这里藏两件正常些的衣服。”果然，他从机舱角落里的盒子里翻出来了几套全新的廉价西装，大概是他打算隐藏身份折磨黑/帮时准备的伪装衣物和备用衣物，还没?来得及用，“一会儿我们要见?一个比较重要的人，以防万一，最好还是记住我刚才编的那个故事……”

“换上吧，”小托马斯把衣服递给老托马斯和玛莎，“这里也有一个不是你的蝙蝠侠，而小丑则是一个不太好的符号，我想你们穿成?这样可能会引起别人不必要的怀疑或注意。”

就不要打破布鲁斯对父母的幻想了，这应该是他最后?的好意了吧。

虽然半成?品量子本态炸弹没?有那么大的威力，但?应该至少可以破坏掉小半颗地球。

……我就不信在?半颗地球上都能演化出人类。

“就在?这里换吗？”老托马斯接过衣服。

“母亲只要在?身上披一下?就好了，”小托马斯心不在?焉地说，“但?是你得全部换掉，蝙蝠侠的紧身衣太显眼了，父亲，我可以转身。”

说完，他真的转身坐回到驾驶位上。

“这里也有一个蝙蝠侠？”

“当然，他现在?就扒在?我们的飞机上，而且”小托马斯回答，“你可以等?他告诉你他的真实身份，我就不越俎代庖了。”

“所以你在?害羞什么？”玛莎把西装外套披在?肩上，“需要我吹个口哨吗？还是你非要等?我上手帮忙？”

“……不用了。”

-

夜枭的飞机速度真的非常快，他们平稳地停在?了韦恩塔的顶端。

飞机上传来了尽量放轻的脚步声，看来某人真的很担心早上起床第?一时间看到不是和煦的朝阳（好吧，他平常起床的时候好像也看不到朝阳），而是一具吊在?罗马杆上轻轻摆动的尸体。

小托马斯打开门，深吸一口气?，第?一个离开了这架飞机。

蝙蝠侠很严肃地站在?舱门外，他现在有点像一个不苟言笑的训导主任……前提是忽略他刚才敲飞机和刮涂层的幼稚举动。

蝙蝠侠看起来似乎有一堆问题想问小托马斯，但?考虑到小托马斯今天一言难尽的精神状态，他最终还是选了一个与人间蒸发、深/入敌营、自动回复还有那个自称多元宇宙义警的假夜枭告诉他的一/大堆抽象故事这类问题相比没那么尖锐的问题。

“今天已?经要结束了，”蝙蝠侠板着脸说，“你说好要送我的万圣节礼物还有要接过来的重磅嘉宾呢？”

……

一说到万圣节礼物，小托马斯就想起了他那个精心策划，却在?每一步都出了不可控变故的可怜计划。

“我忘了。”小托马斯坚定地与蝙蝠侠对视。

别问了，再问我立刻从这里跳下?去。

蝙蝠侠读懂了他的意思，他谨慎地停止了提问。

正在?这时，飞机里剩下?的两个人从舱门里走出来，看来老托马斯总算脱下?了他的紧身衣，换上了西装。

“汤米？”老托马斯不太熟练地叫着小托马斯的昵称，“怎么样？需要我们帮忙吗？”

蝙蝠侠紧紧抓住了小托马斯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