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翻。更何况你不是让我把你当作人类吗?”
白先冬抬头看向身旁的人, 眼神中带着认真:“不是因为这个。”
他现在已经学有所成,不再是以前那个轻易被人带偏的蠢猫了,自然不会陷入宋木之的思维当中。
相反,他有更重要的话要说。
“哥是又要跟我讲‘一罐青苕’那些大道理吗?”白先冬挪动身子, 凑近一些宋木之。
“不是……”宋木之话说一半。
“生理知识学校的老师都给我们讲过了,现在不是发情期, 哥也不用担心我是被激素冲昏了头脑。”
宋木之挑挑眉, 心想还知道激素这玩意儿呢。
白先冬继续说:“我知道, 爱分很多种类, 这些老师都讲过。但我就是想跟哥睡在一张床上,想跟哥亲密接触,想黏在身边做所有开心或者不开心的事,这算是什么爱?哥应该也明白。”
“我讨厌你们部长不单单是因为他说他家有猫, 这个我已经报复过他了,说不定他杯子里到现在还有我的猫毛呢。”说到这里, 他看到宋木之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重点是哥从来都没把我当成正经的人类,我的不安全感根本不是别的任何一个人, 而是你。”
宋木之不明所以,刚想跟猫解释他准备的一大堆话,可又被打断。
“哥,你让我感觉到我只不过是你可有可无的朋友。”
“怎么可能……”宋木之下意识否认。
两人一来一往地交谈着, 餐桌上的饭还冒着热气。
“怎么不可能?”白先冬有些急切地说,身体前倾,“哥向来都很自由,有什么事也都自己扛着从来不跟我说。如果不是上次我跟你一起去公司,说不定到现在都不知道哥不单单的是对我一个人好,原来哥对其他人也都是这么贴心照顾。”
白先冬坐在沙发上,端端正正的,连靠背都没靠着,脊背绷得笔直。
他眼中的炽热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可名状的正经,还有些方才没消散的平静。
宋木之收起微不可察的笑容,他知道猫在认真跟他讨论,也跟着认真起来:“冬冬,我送那个人回家单纯是因为社交礼仪,他在应酬上帮我挡酒也是这个目的,否则谁来开车呢?我不觉得冬冬跟其他人是一样的,毕竟我不会操心别人每天吃什么饭、心情怎么样,冬冬从来都是独一无二的。”
“可是……”
“至于你说的我把你‘当成无关紧要的朋友’,我认为更是无稽之谈,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宋木之说。
“今天我请教了一番恋爱经验有五年的人,她说我应该先跟你道歉,就算我们双方都觉得自己没有错。我仔细想了一下,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原因是与我有所交涉的那些人吗?似乎并不是。”
白先冬沉默了。
今天他在工作室的玻璃门外停留许久,久到之前来家里一起聚餐的男人也过来一起“听墙角”,久到他听到了大多数的谈话内容。老师说不能偷偷听别人讲话,要光明正大,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毛茸茸的猫腿像是钉在原处似的,哪怕工作人员小声求他进去也动不了,差点伸爪子挠那人。
他听懂了戈子怡“要先低头,感情里没有谁对谁错”的建议,但也听懂了宋木之未说出口的欲言又止。
白先冬知道,再怎么努力他也只是一只猫,跟原本就是人类的哥不一样,也无法跨越这一层关系更进一步。就在那时,他更加确定他想跟哥更进一步,而不只是以主人和猫的身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下去。
他明知自己的心意,甚至从初次变为人过后没多久就知道了,在猫帮上学的这些日子不过是更清晰些。
他曾经听过老师讲起伴侣,具体是何种事情无法一字一句复刻出来,可是到最后时老师说的一句话让他印象深刻。
老师说,伴侣是指与一个人共度一生的、情感上互相依赖的、在生活中相互扶持的伙伴,夫妻更是如此。
他想跟哥度过一辈子,但绝对不是以“哥”的形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