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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肆意挥毫,任由斑彩错置,或一天一地一叶皆素白。
意识像是一样已经远离我的东西,信仰信念变成最荒诞的存在,我所受过的光和热,我已分不清是真是假。
光是真的明亮的吗?
热是真的温暖的吗?
它们是我一厢情愿的虚妄,还是真的因善而来,因爱而存?
又或者,背后藏着更深更重更可怕的恶意。
我分不清现实是什么,虚念又是什么了。
而活着,什么是活着?
清醒时看到我身上疯狂生长的紫灰色枯槁,我迷惘的在想,是不是生命不容我。
不,我也不容这人间。
我一点都不想存在于这个人间,还是我自己苍白的世界更好玩。
昏昏沉沉,有人喂了我一口水。
干燥的唇瓣被清润的水浸湿,我没有半分谢意,只觉得扰了我的世界。
然后,我听到一个熟悉的醇厚声音很轻很轻的说,她丧失了生存下去的意志,浊气吞噬的速度变快了。
我想睁开眼睛看一看是谁在说话,却又觉得害怕,我也不知在害怕什么,索性,我继续回我自己的世界,并且再也不想出来了。
但要不要出来,似乎也不是我说了算,我总是会莫名的短暂回去一下,似乎是身体的反应。
我真的很讨厌这具身体。
讨厌骨头,讨厌鲜血,讨厌这具身体的所有存在。
比如,在我漫长枯坐,肆意挥霍年岁时,这具身体又将我拉扯了回去。
我睁开眼睛,很快发现自己冤枉了它,是身上穴位传来的痛,是针在扎我。
我半坐在一个符文里,模糊视线中,看到有人目带欣喜的望着我。
“九儿?!”
“丫头?”
我疲倦的闭上眼睛,不想理会,穴位的痛楚却又将我激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