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你去备些瓜果零嘴儿,明日拎着。”
他说完,又看沈沅珠:“那些个古板老头儿讲起来怕是无趣得很,你也好有东西磨磨牙,消磨时光。”
本来谢歧对明日流程有些抵触,也不愿听那些个商户自吹自擂,可有沅珠陪着就不同了。
第二日一早,谢歧便将沈沅珠喊了起来。
“这般早?”
沈沅珠还没彻底清醒,就被他半抱着到了衣柜前。
谢歧拉开大衣橱,指着里头的衣裙兴致勃勃道:“今儿外出,你想穿哪一身?”
“你这么早将我喊起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沈沅珠半闭着眼,随手点了一套萱草色无袖对襟比甲,里头配着月白长袖纱衫,下身衣裙则选了同样浅淡的宽襕裙。
唯独腰间挑了条石榴红织锦,配鸾鸟纹的腰带。
这些衣衫看似寻常,实则衣襟、袖口、裙门处都用彩丝绣着牡丹等吉祥纹。
既端庄显贵、又不过分张扬。
“这身不错。”
见她清醒,谢歧将人抱到妆台前,让罗氏与苓儿为她盘发梳妆,他则在自己的衣橱前挑挑拣拣。
不多会儿,沈沅珠就见他掏出一套与自己一样的月白直裰,一条石榴红织锦鸾鸟纹男样腰带……
为了衬沈沅珠的比甲颜色,谢歧又将头埋在衣橱内,好不容易翻出个萱草色的云鹤绣花荷包。
这一身,无论颜色亦或式样都显得过于女气了些,可好在谢歧生了张俊脸,看起来不觉突兀,反倒去了些阴郁,多了几分温润通透。
“……”
沈沅珠瞧着,眨眨眼:“哪来的?”
“什么哪来的?”
她伸出手指,在谢歧手里的衣服上隔空画了个圈儿……
谢歧道:“绣娘做的呀。”
配着她衣橱里的衣裳,一套套做的。
谢歧低头看着自己,再看看沈沅珠对罗氏道:“罗妈妈,这两套衣裳一起拿去熏香……”
“好嘞姑爷。”
罗氏喜滋滋将衣服接了,抱着熏香去了。
她家这姑爷,若按着以往的老话来讲,那就是好养活。小姐吃用什么,给他吃用什么也就够了。
苓儿见状,为沈沅珠梳头的手一顿,看着谢歧笑道:“爷,我们小姐这簪花,也选跟您衣领同色的?”
“选!”
谢歧看向沈沅珠,沈沅珠眉眼含笑,抬手抽出成婚时谢歧送的翡翠镯子,戴在手腕上。
见她动作,谢歧抿着唇,险些压不住笑。
等两人拾掇好了站到一起,罗氏忍不住直夸赞。
“郎才女貌、珠联璧合。”
小夫妻闻言,齐齐一笑,挽着手臂走了出去。
交样布的地点选在了织染署,虽郡王府有些身份,但也可从样布选拔的规模上,看出元煦的野心。
织染署堂内,东西两侧一面摆着十二张酸枝木长案,上面铺着纯白绫布。
各家的样布整齐铺在上头,侧边放着刻了商号名的木牌,下头还有微小标注,如纹样、织法详述等信息。
木牌旁边,放着一个竹筒,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谢歧和沈沅珠到的时候,堂内已有不少人在。
有的是商户东家,有的是掌柜,还有东家带着绣娘或是织染匠来的,总之十分热闹。
自从褪红布后,明面上谢歧在元煦那挂了眼,往日这些能叫得上名的商号东家,对他的态度自然也暧昧起来。
有擅钻营的,老早见了他就开始招呼。
谢歧携着沈沅珠,朝来人点头,张口便道:“孙掌柜……”
随后又添了一句:“这位是我夫人。”
孙掌柜闻言,急忙夸赞:“令夫人温柔贤婉,与二公子实在是良配、良配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