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话本,明棣想起了小狐狸的香囊,那个沾染了桃花香的香囊。小狐狸亲手做的东西,哪里会便宜了旁人,当然都是他的。
“给白平儿和凌老夫人下点死不了人的药,先把常胜王送回王府。”
桑度打量着怀里的常胜王,面露难色,主子的学问是徐老国公教的,主子应该不会不知道如何给猫取名吧?
兰芝阁突然多出来一只狸奴,小瓷喜形于色,“小姐,骠骑大将军好可爱啊,宛贵妃娘娘也太好了吧。”
看着高冷地梳洗自己毛发的波斯猫,兰姝这时候才察觉有一丝不对劲,这只猫好像不是昭王抱来给她的那只,因为它身上没有墨香。其实两只都长得一样,她之前以为那只是他们母子想留给安和的,所以才想要那只。
…………
白平儿和凌老夫人最近不知道吃了什么不干净的,整日上吐下泻,请了数个郎中都瞧不出毛病。兰姝本想去侍疾,却被回府的羽化夫人拦住了。羽化夫人给她俩开了一剂药下去,俩人就好了。
她俩对着这位医鬼感恩戴德,其实最应该被感谢的应该是桑度。他对主子说明日是徐老夫人寿宴,凌老夫人肯定会带着白平儿过去给徐青章添堵,不然这对祖孙还得遭罪个几天。
桑度料事如神,翌日凌老夫人果然带着白平儿和兰姝去了徐府。徐国公府虽然子嗣少,但是徐老国公在世时桃李满天下,来祝寿的世族和寒门都不少,徐府内宾客如云,门庭若市,是世家大族的排场。
肖氏雷厉风行,不出两天就和张家定好了亲,陈氏对这门亲自然是喜闻乐见的,张岱出身寒门,正好需要像徐国公府这样的世族来联姻。徐霜霜还是国公府唯一的嫡女,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这样的好亲事。
今日是老太太寿宴,徐霜霜也被放了出来。她一双美眸死死盯着厅堂中的兰姝,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被草草定了亲,那张居安,就是一个只会读书的草包,哪里比得上她哥哥和昭王殿下。
众人审视着兰姝献上的百寿屏风,纷纷对她赞不绝口。本以为是个徒有其表的花瓶美人,没想到竟这般妙手生花。
“老太太,您瞧,这孙儿媳就是贴心,心灵手巧的,竟然连前朝失传的花绣都知晓。”
绕是见过不少珍品的徐老夫人,也被这屏风所惊艳到了,“好孩子,这份贺礼祖母很喜欢,这花绣是妍娘教的吧?妍娘是个好的,知我老婆子身子不好,还给我绣过几个抹额和护膝。”人到老年,想起逝者倒有些哽咽,似乎觉得自己大限也快到了。
有几个年纪大的夫人立时想起来,那妍娘就是这貌美小娘子的母亲,在徐家做客时和凌探花看对了眼,成就了一门好姻缘。
“老太太可别伤心,属于你家的小娘子自然是跑不掉。这不,几十年过去,妍娘的孩子还成了您的孙儿媳。”开口的是国子监祭酒的夫人,她丈夫博学多才,日日耳濡目染的她脑筋转得也快。旁边几位夫人这才反应过来,也忙跟着拣了些好听的话来说。
堂内热闹非凡,倒没人注意到徐家二夫人失态,洒了些茶水,她呼吸不匀,暗暗掐着自己手心强迫自己冷静。
“好了,这满堂的小姑娘一个个跟朵花似的,也别守着我这个老婆子了,都到外面玩去吧。”
兰姝对木槿堂已经轻车熟路了,只是还没出院子,就被徐霜霜拦住了去路,“凌兰姝,你今日竟还笑得这般开心,我大哥为了你都伤成了那样,你都无动于衷,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对你来说,荣华富贵才是你想要的吧?”
听着她没头没脑的话,兰姝对她露出疑惑的表情,而她却似乎被兰姝的表露的疑惑而惹恼了,“做出这副可怜的模样给谁看,贪慕虚荣的小人,让开。”
徐霜霜狠狠推开站在她前面的兰姝,还好她被小瓷扶住了才没摔倒。
“小姐,徐霜霜也太欺负人了,整天仗势欺人,以后还不是要嫁出去的。”
徐家和张家定亲的消息不胫而走,凌家当然也是知晓的。
兰姝却对她口中徐青章受伤的事感到不解,今日并没有看到徐青章的踪影,问了桃衣才知道他前天罚跪晕倒了,于是便带着小瓷往大房的望青居去了。
没想到在半路上就遇到了徐青章,他的脸色苍白如蜡,病骨支离,却在见到兰姝后,眼里瞬间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咳咳,姝儿。”
长得人高马大的男子此时却摇摇晃晃,兰姝见他猛烈咳嗽,上前一步想替他顺顺气,手还没拍下去,就被旁边的初一出声提醒他背上有伤。
女郎扬起的小手有些孤独地放在半空中,徐青章见她想放下,连忙抓住了她的柔荑。
“章哥哥,你是因为我受伤的吗?”兰姝不知道他哪里还有伤,也不敢抱他。
“姝儿,不是因为你,已经不疼了。”
这条小路只通往望青居和挽棠阁,平日里并没有人来,初一和小瓷已经退到路口守着了。徐青章泰然自若地把她搂在怀里,感受着她的存在,还好,此刻的她是鲜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