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随口问道:“请大夫了么?”
白桃微微
咬牙道:“请了几回,不过城南常请的几家大夫今日恰巧都全部外出问诊了,最早的得明日一早过来。”
说到这里,白桃气得眼都红了,从下午到现在,三催四请的,连个大夫的影都没见着。
白桃知道要么是遣去的人偷懒耍滑,要么是有人诚心视而不见。
白桃的气恨显而易见。
然而,陆绥安听到此话,面上一如既往的未见多少神色,并无任何担心之色,也不见任何关切之色,更无任何愤怒之意,只敛目片刻,将贴身侍奉的随从常礼唤了进来去请大夫。
白桃见此状心中的不满散去了三分,心下只有些复杂,片刻后朝着屋内看了一眼,咬咬牙准备斗胆请世子移步卧房探望夫人一眼,却见交代完此事后,只见陆绥安神色平淡道:“你们好生伺候着。”
声线淡淡的,并无多少起伏。
像是在交代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说罢,淡淡转身而去。
竟没有丝毫要进去探望的自觉。
珠帘再次细微碰撞着,发出清脆声响。
白桃:“……”
……
卧房里,沈安宁死死握紧拳头,长长的指甲掐进了皮肉里。
顷刻间,一行清泪划落入鬓。
她抬起指尖轻轻拂去。
眼底泛起一抹冷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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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当晚,常礼便将大夫请来了。
次日一早,沈安宁嫁到陆家大半年来,第一次破天荒的在晨昏定省时派人去沁园告了假,萧氏得知情况后,立马亲自赶来探望。
一切都在按照梦中的步骤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梦境与现实,分毫不差。
区别在于,在梦里时,那晚她拖着高烧不退的身子依旧亲自下榻为他陆绥安洗手做羹汤,哪怕在病弱中,依旧忍不住迁就着他,看着他将她亲手做的汤食吞之入腹,哪怕没有半分互动和交流,哪怕头痛欲裂,哪怕得知他都要纳妾了,心里依旧没出息的涌现出了丝丝魇足。
那种感觉如同在刀尖上舔蜜,在玻璃渣子里寻糖,带血的糖,终归还是甜的。
果然,情爱让人迷了眼,让人低落到了尘埃。
而经过漫长一夜的震撼和迷茫后,沈安宁终于不得不承认和接受这件光怪陆离的事情,这件梦境兴许会化作现实的事实。
沈安宁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这样的梦,又或者这……是梦吗?
梦中的七年,每时每刻都像是她实实在在亲身经历过的,那样的天雷滚滚,那样的狗血十足,那样的惨不忍睹,以及……那样的鸡零狗碎和苦不堪言,每一件都细致、真实得让人无从狡辩。
分明就是她的一生啊!
又或者那一切压根就不是梦,就是她切身的经历,至于为何会演变成一个梦境,将七年的时光和经历趁她生病虚弱之时压缩成一帧帧画面全部一股脑的闪入了她的脑海。
沈安宁并不知其中缘故。
这个世界上本就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什么神神鬼鬼,佛佛怪怪,没人能辨清这其中的是非。
或许是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让她拥有了某种预知能力?
又或者她当真死过一回了,入轮回道时,被地府弄错了,不小心将她重新打回了人间,让她带着记忆多白活了一回。
又许是,她卑微一生的经历让天上某位神仙都瞧不下去了,重新施舍了她重活一回的机会?
谁知道呢?
她只知道,既然老天给她多开了一扇窗,给了她重活一回的机会,那么从今时今日开始,这就是她的重生之日,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若按照从前那样继续卑微的委曲求全下去,梦里的结局不就是将来她的真实写照么?
至于那些梦里的走向,以及这十六年来的所有经历,就全当作她的前世罢。
从这一刻开始,她要为她自己活,只为自己活!
她绝不可能再让噩梦重现!
“生了这么重的病,怎地不派人去沁园禀一声?你这孩子哪哪都好,就是太让人省心了,在这深宅大院里头,性子太柔了终归是要受些委屈的。”
一大早,萧文瑛萧氏命厨房炖了上好的血燕,再亲自挑拣了不少补品,亲自来到川泽居探病。
她昨日午后便出府巡店去了,手里几家铺子账目出了问题,并不知儿媳病重之事,晚上用膳时才知沈氏身子不适,当即笑着摇了摇头,还以为是这晚绥哥儿回来,沈氏与长子之间的夫妻之乐,当时还隐隐有些欣慰,终于开窍了。
直到临睡前,这才知道半夜长子派人请了大夫,才知所有缘故。
萧氏四十一二的年纪,看着不过三十五六岁,穿戴一袭孔雀蓝软缎褙子,头发一丝不苟全部绾了上去,露出圆润饱满的额头,仅在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