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姬家的符钰原本是挂在她脖子上的。
女脩从外面匆匆回来,惊惧发作似地倒在地上喘气,然后突然做出了某个决定,将原本挂在绳子上的符钰扯了下来,硬生生塞进了眼睛里。
所有的事情都具有前因后果和其中的逻辑。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刚刚外面发生了什么?或者说,她看见了什么?
将符钰塞进眼睛,是对待此事的态度还是处理结果。
也许,是一种警示。
警示的是谁?是女脩自己?
一股浓烈的血腥气萦绕在鼻尖,夏烛再次抬眼看向这张近在咫尺的脸。
她已经从狰狞与扭曲之间挣脱出来,相反,嘴角扯了起来,眼睛里的血顺着流进嘴巴,染红了满口的牙齿。女脩在笑,似乎从绝望之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而夏烛,或者说夏烛所附着的这个东西,就是那根稻草。
她刚想努力从女脩的眼睛里看清“自己”的模样,眼前却再次一黑。
沉入黑暗似乎过了很久。
当一束光以开口状在眼前亮起,夏烛看到了一双无比稚嫩无比纯真的眼睛。
一只白嫩的小手从光里伸向她,并且轻轻地将她捧在了手心,在这短暂的行动轨迹中,夏烛再次看见了对面墙上的壁画。
她还是在那间屋子里。
刚才的黑暗也许是因为女脩将“她”关进了某件容器中。
房间内的陈设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墙上的壁画斑驳了许多,似乎很久不曾有人精心养护。
“这就是阿母的宝贝吗?”眼前的小女孩儿脆生生地开口,好奇地打量着“夏烛”,夏烛也同样回看着她。
虽然年纪不过七八岁,但是眉眼已经有了伶俐,不像别的小孩天真懵懂,模样冰雪可爱,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动了几下,似乎就已经闪过了好几个心眼念头。
她将女脩称作阿母,颛顼的女儿,所以她是…
“鱼蝉,你又不听话。”
一道女声从背后响起。
鱼蝉一惊,将“夏烛”整个包裹在手里藏到了身后。
眼前再次陷入黑暗,好在依旧能听到母女二人交谈的声音。
“阿母,您怎么回来了,阿兄不是有事请教,约您去建木下见面吗?”
“你们这些小伎俩,以为能骗到阿母?”女脩的声线清冷,在女儿面前却不失温柔慈爱。
眼前几个晃动闪烁,夏烛又被重新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这样,母女二人都能同时出现在她视野中了。
“还有,阿母说过多少回了?现在的建木只剩一个空壳,风吹雨打不知何时会倒塌,那里很危险,不要再去三九峰上玩闹,听懂了吗?”女脩俯下身子,为鱼蝉将脸颊边上的碎发别到耳后。
鱼蝉点了点头。
“可是阿母,建木为什么会离开我们,她是不喜欢日月山了吗?”
女儿的问题让女脩神色一变,她低垂着眼睛似乎在想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鱼蝉喜欢日月山,喜欢濮阳吗?”她问道。
鱼蝉再次用力点了点头。
“喜欢!鱼蝉喜欢这里的一切!喜欢阿母,喜欢阿兄,喜欢大家!除了那个讨厌的司幽!”
女脩轻笑,“那鱼蝉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崆峒,东山,或者遥远的南霍山?”
“也想!”鱼蝉眼睛亮晶晶的,她从前就常听族中的老人讲,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山川湖海连绵,西方有赤地千里,东边有一望无际的稻田,是靠双脚行走一辈子也看不完的风景。
当然了,小小的鱼蝉现在还不知道一辈子到底有多长,不过她知道等自己和大母一样长出雪花色的头发,拥有宽厚有力的手掌的时候,脚下的路就快要走到尽头了。
“那就是了,建木和鱼蝉一样,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所以离开了这里。”
“原来如此!”鱼蝉开心地跳了起来,这下好了,她之前还以为,是自己天天坐在树下念叨这个念叨那个,哭一哭蔫掉的小花,骂一骂讨厌的司幽,把建木给烦走的。
女脩看着女儿天真烂漫的样子,眼里的阴郁却越来越浓重。
她突然伸手将“夏烛”拿了起来,郑重其事地放进鱼蝉手心。
“鱼蝉,你喜欢这样东西吗?”
鱼蝉兴奋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里的“夏烛”。
“喜欢!”
“那阿母将它送给你怎么样?”
鱼蝉咧开嘴,开心地大呼一声,一下子扑进女脩的怀里。
但是很快她的语气又变得担忧起来。
“可是阿母,这不是您的宝贝吗?送给了鱼蝉,您就没有了。”她把宝贝举到眼前。
女脩笑着抚摸女儿的脑袋。
“可是鱼蝉也是阿母的宝贝,阿母有鱼蝉就够了。”
听到母亲这样说,鱼蝉笑嘻嘻地用毛茸茸地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