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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顽 第4o节(3 / 4)

史是被此人蒙骗了。如今真相大白,奸人畏罪自尽,李樵真交太师处置,朕实在乏累,不想再过问此事了。”

站起身,圣元帝竟狠狠踉跄了下。陆悯忙上前搀扶,一面扬声唤来人,“陛下圣体违和,快送回宫歇息。”

御前内侍躬身上来接应,前呼后拥着,把人搀了出去。

太傅和太保到此时才长出一口气,太保道:“这事真荒谬透顶,什么傀儡师造人,一派胡言,怎么当得了真!李御史,你可是糊涂了,被一个无耻之人牵着鼻子走,弄得丢官丧命,老脸尽失,值得吗?”

太傅垂眼看了看跪地不起的人,转头问陆悯:“你打算如何处置此人?叫刑狱司的人来,带下去严查吧。”

陆悯却没应,叹息道:“同僚一场,万事不要做绝,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我知道他至今未曾娶亲,家里还有老母要奉养,送进刑狱司,哪里能活着出来,别叫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太保啧啧,“你还是心太善,手上不愿意过人命。”

他淡淡一哂,“杀了人,日夜难安啊。”边说边伸手拽了跪地的人一把,“此事我不再追究了,御史自请辞官吧。这两年怕是得罪了朝中不少官员,白玉京若待不成,上各地游历游历,开阔一下心胸也好。”

李樵真没有再说话,起身向他深深一揖,跟着引路的内侍出宫去了。

至于地上的这具尸首,很快直荡卫的人进来,架起手脚,拖出了小殿。

殿里到处都是血迹,侍官领着内赞入殿清理,三公便都退了出去。

这时雨已停了,夏日的暴雨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天边露出一道霁色,天青色的天幕上破出五彩的光带,像毫无指望的人生,忽然出现了救赎。

三人行走在出宫的路上,步履缓缓,不慌不忙。

陆悯还是如常谦和温文,淡声道:“今日为我的事,让二位白跑了一趟,我很过意不去。先前回禀了陛下,这次要在上都停留一段时间,过两日我设个宴,为今日之事告罪吧。”

太傅和太保失笑,“差点被人坑害,竟还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太师这胸襟令人感佩。不过白跑一趟是好事,若不白跑,那才唬人。至于喝酒,反正我们是不会推辞的,只等太师下帖宴请了。”

于是拱手道别,到了宫门上各奔东西。陆悯坐进自己的辇车内,没有往山河坊的方向去,反倒是拐了个弯,驶向城北的北邙义冢。

所谓的北邙义冢,是专收无主尸骸的地方,宫城中有寺人内赞获死,也都送到这里来。他提前知会过直荡卫,在义冢内找个清净地放置谋士尸首,等他到时,九章府的暗卫已经把外沿包围起来了。

拂开萦绕在鼻尖的霉臭味,他迈进了停放尸首的小堂。识迷和顾镜观已经在堂内等候了,直到他出现,尸首脸上的人皮面具才被揭下来。

识迷看着这张脸,没有感受到太大的欢喜,更像是完成了一直追寻的目标,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陆悯把袖中的匕首交还给她,这是她临出门前托付他的。

“为什么一定要用这把刀?”他垂眼瞥了瞥尸首脖子上开放的伤口,蹙眉道,“刀刃不够锋利,血溅到我身上了。”

识迷握着匕首,长出了口气,“这是从我阿翁身上拔下来的,原本是把断剑,我把它磨成了现在的样子。”

陆悯怔了怔,她的出身,彼此一直都在刻意回避,到了今时今日,终于还是要戳破了。

识迷抬眼望向他,那双眼睛里闪着寒光,视线定格在他身上,却扬手把刀扎进了圣元帝的胸膛。

他吃了一惊,不由后退半步,只听她说:“真可惜,不是我亲自动手,只好补上一刀泄愤了。”

扎过了圣元帝,就不会再来扎他了吧!她时常剑走偏锋,有时候真摸不准她下一步会怎么做。

“人虽换了,朝中大局还需我来主持。我们精诚合作,莫让这好不容易安定的国家再陷入内乱。”他干涩地笑了笑,“你是心怀大义的女郎,无论如何,要以天下百姓为先。”

倒也是,当家做主的人死在了这里,顶替他的偃人没有能力处理国家大事,还是需要他率领高议台。接下来她要想办法和他协商,让他释放圆城里的前虞皇族。最要紧的是今年刚出生的孩子,如果能送入龙城,对外宣称是皇后所生,就如十年树木,也许虞朝还有复国的希望。

遂点头,开始有意无意地暗示他,“太师说得对,我也是这样想。如今压在头上的大山倒了,这燕朝的主,应当由你来作。不过我若是没记错,圣元帝已经立了太子,这位太子也有七八岁了。孩子大了不好掌控,太师可要留意。”

他眼波泠泠,牵了牵唇角道:“多谢女郎提醒,我险些忘了。你放心,太子可以废黜,反正那孩子天分不高,做个自在闲人也没什么不好。”

识迷哂笑,“我以为你会杀了他。”

他停顿了片刻,缓缓道:“如果有需要,杀了也未尝不可。”

他们俩刀来剑往,只顾着较高下,一旁的顾镜观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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