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鸿捏着后脖颈:“我几时出过这样的事?”
他们发小几个都是靠谱的,偶尔稍微喝多的情况都一定会有两个比较清醒负责送人,其中一般都有周维方。
就是因为没出过, 一家人才能安心地在这儿吃早饭。
刘银凤也问起:“三方喝得多不多?”
罗鸿把妹妹一下子仰起来的小脑袋又按下去,说:“他也刚回。”
其实周维方看着好像很莽,但大概因为从小都是发小里领头的,习惯了做大哥,为他们善后收拾的情况反而是多数。
罗雁是不怎么担心的,说:“你都臭了。”
罗鸿自己闻着也有味儿,捏着鼻子回房间拿衣服。
这个点澡堂没开门,他也不耐烦等烧水,凑合用凉水冲冲。不过八月里本来就热,大小伙子倒没什么关系。
但刘银凤看儿子还洗头了,念叨他:“当心头疼。”
罗鸿甩甩脑门的水坐下来吃早饭,问:“晚上吃什么?”
今天是罗雁第一次领工资的大日子,说:“吃老莫。”
罗鸿手指忽然掐算起来:“吃完你搭进去二十块钱,又嚷嚷着要买礼物往家里交钱,那你这个月工资还剩什么?”
罗雁摆出一个最可爱的笑容来:“您猜猜?”
罗鸿真是钱包一紧,挥挥手:“你赶快上班去吧,看你我头疼。”
走就走,罗雁辫子一甩:“都不许迟到啊。”
她的事情,谁敢怠慢。
罗鸿想想说:“爸,下班我去接您。”
罗新民说句好,看时间差不多也出门了。只有罗鸿不着急,悠哉悠哉地跟他妈闲聊,吃完饭还去睡个回笼觉。
这个点,罗雁正坐在办公室里犹豫着要不要去财务处领工资。她看别人好像都还没去,不好意思显得自己很着急的样子,只得一动不动地看材料。
看没两页,吴慧玲交给她一个工作,说:“信号灯的事暂时定下来了,但是需要几个部门的签字回执。”
她说几个,罗雁就以为是一二三这种数字,结果翻开一看居然有十二个,面露难色道:“这些今天有点跑不完。”
吴慧玲赶紧说:“不是,你就去公安跟电力,剩下的我跟小赵一人一半。”
这个工作安排还算合理,虽然大家要跑的数目不一样,不过罗雁那两个可谓是南辕北辙,估摸着今天都得耗在这上头。她正好不想跟太多生人打交道:“那我现在去办外勤是吗?”
吴慧玲也要去,说:“走吧,正好把工资领了。”
罗雁不可自抑地露出一点点笑容,很快压下去。
吴慧玲看得清楚:“上班第一份工资,高兴吧?”
罗雁咬咬唇还是点头:“以前没挣过钱。”
年纪小就是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像吴慧玲上有老下有小的,每个月得先把固定开支留出来。
她一到发钱的日子就开始扒拉心里的算盘,连丈夫那份算上也没多少余额,心想:还是没结婚好。
罗雁不知道人家想那么多,当着财务处人的面把钱点算清楚,揣进兜里仿佛是一万块的架势,背影都透着欢快两个字去出外勤了。
不过一出大楼她就蔫了吧唧的,因为外头的太阳太大了。
她觉得自行车骑过去自己肯定没有回来的力气,走到公交站台想起件事,跑到电话亭给周维方打电话,想告诉他晚上不用来接。
可他惯常在的办公室和装修中的新家两边都没人,罗雁只能留下口信,又拿不准他到底有没有收到,怕他到时候跑一趟接不到人会着急。
从电力局出来,罗雁瞅着边上有个电话亭,一咬牙还是再打一个,心想:原来花工资的感觉这么不一样。
她这回运气好,周维方就在办公室,电话很快接通。
他道:“怎么这个点打电话,你不是在上班吗?”
罗雁:“我出外勤。”
外勤?街道的电话亭就在路边,周维方一看这太阳:“你在哪?一个人吗?结束我去接你。”
罗雁来电力局就倒三趟车,已经被汗臭味和不断踩刹车的司机逼得胃里头翻江倒海,也不逞英雄:“那你能不能现在就来接我。”
周维方一秒钟都不犹豫,说:“你在哪?找个阴凉的地方等我。”
罗雁报个地名,在路边的小卖部买话梅,找老板借了小凳子,坐着边嚼边等。
周维方来的时候就看她这么可怜巴巴的一团,蹲下来说:“怎么了,不舒服?”
罗雁微微摇头:“就是晕车。”
又道:“我们单位过来明明有直线可以走,但是我公交得倒三趟,绕好大一圈。”
周维方心疼得很,摸摸她的额头:“那你吃饭没有?”
一说吃饭罗雁就精神了:“我想吃西红柿鸡蛋面。”
得,周维方知道她是没什么事了,就近找一家面馆,说:“我看你这个摩托还是早点学,下回有这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