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泽把她安顿在病床上之后,就去等她的x光片结果了,病房里只剩下余力和那个小伙。
余力一直怯怯的,嘴巴紧闭着不开口,但还是紧紧贴在她的病床边,让他去坐一会儿都不肯。
那个小伙倒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见她吃得香,强忍着没说话。
等她终于心满意足地把塑料碗一推,擦了擦嘴巴,小伙才迫不及待开口。
“你是不是就是住在刑哥家里的支教老师啊?”
“是啊,”牧听语往后靠在床头,摸了摸肚子,笑着问,“我上次去村长爷爷家里,怎么没有看见你啊?”
“哦,我前几天旅游去了,刚刚才回来。”
一提到旅游,牧听语来劲了:“去哪玩了?”
“青海啊。”
“那你去得有点早,再过两天才是青海湖最漂亮的时候呢。”
她笑眯眯地说:“冬天的时候整个青海湖都会结冰封冻,直到四月份才慢慢开始解冻,六月份开湖,七八月份去是最好的。”
小伙好奇道:“你也去过?”
牧听语点点头:“去过。”
不但去过,还去过好几次,画了不少画。
环湖的千亩油菜花盛开绵延、高山牧场的野花五彩缤纷、成群的牛羊在一片绿茵的草场上悠闲散步,到处都是自由的气息,如同一片人间桃源。
小伙挠了挠头:“好吧,那下回有机会我再去一次。”
“其实不管什么时候去都很好啦,”她弯着眼睛,“能看到不同的风景。就像我也没看过冰封的青海湖啊,肯定也很有意思。”
她一说到旅游就停不下来,嘴巴像开闸了似的,给他安利青海的好去处。
小伙有些愣神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说:“我知道刑泽为什么喜欢你了。”
牧听语被他莫名其妙的话说得一愣:“什么?”
她坐在病床上,脸色一片苍白,脸上身上贴着大大小小的纱布、涂着数不清的药水,身上穿的是刑泽临时买来的t恤和运动裤,宽大了一些,显得整个人都有些瘦弱,脚上还搭着冰袋,脚踝肿得不能下地走路。
来的路上,她不怎么吭声,一直乖乖巧巧地缩在刑泽怀里,小伙以为她是柔弱小白花那一挂的。
可他发现并不是。
这个姑娘连嘴唇都还苍白着,可一说起话,就像满血复活了一样,兴致勃勃地和他安利着青海湖的小众打卡点,整个人都充斥着旺盛的生命力,笑起来特别有感染力,感觉把整个病房都照亮,看不出一点痛的样子。
可小伙看过她的脚腕,肿得特别严重,再加上她浑身的伤势,他都忍不住咋舌。
刚刚还话很多的牧听语此时却有些结巴:“什、什么喜欢?”
小伙奇道:“你不知道刑泽喜欢你吗?”
这个她知道,但是。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们不是才刚刚见面没多久吗?
“刑哥对你的那副样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吧。”
小伙笑了起来,有些狡黠地眨了眨眼:“而且不只是我,全村人估计都知道了哦。”
牧听语被这句话“咔嚓”一声劈在原地,诧异地张开嘴:“啊?什么、什么全村人?”
“你不知道吧。”
小伙的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他为了找你——”
“把全村人的家门都敲了一遍。”
“”
牧听语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敲到我家门的时候,我还在吃饭呢。他说你电话不接,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可能是在哪个村民家里玩。所以我就陪着他一起找,一个个敲门。”
“说真的,我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
“他一个平常话这么少、那么怕麻烦的人,跑遍了村庄,一个个敲门,一个个问过去,甚至有些村民他都不认识,一上来就问人家知不知道你去哪了,把人家都吓了一大跳。”
小伙笑着摇了摇脑袋。
“看着太疯了。”
“”
牧听语一句话都说不出,嗓子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看着她微微发红的眼眶,小伙顿了一下,把剩下没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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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们翻天覆地一般把所有村民家里跑过了一遍,却还是没找到人,刑泽一条路一条路找过去,几乎要踏遍整个村,连他都不知道,原来村里有这么多小路。
他心里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于是开口:“刑哥,她会不会在海边?”
他还是说得委婉了一些,但刑泽显然听懂了他的意思,立刻沙哑道:“不可能。”
刑泽双目都发红,死死盯着他,重复了一遍:“不可能。”
“她一个人去海边干什么?”
他只好无奈道:“那再找找其他地方。”
可找遍了都没有,刑泽后来还是妥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