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扎起来?还是请人来家里?”
“不是,也不要陌生人来,”一提到出门宁涔就会紧张,“家里不是有剪刀吗,随便剪一下就可以了。”
“那剪坏了你不要哭。”
宁涔犹豫了下,头发剪坏了不就会变得更丑了吗。
他纠结了几分钟,最后说:“那……叫人来家里……”
理发师来得很快,宁涔还没做好心理准备,门铃就响了。
索斯去开门,走进来一个年轻男人。
他自己洗了头,强装镇定地坐在椅子上,为了能减少剪发的频率,在索斯问他想要什么样的发型时,他说,要短一点。
期间索斯一直陪在他身边,真是一个贴心的好伴侣。
十五分钟后,理发师给宁涔剪好了头发,宁涔忙不迭地跑进了卧室里。
索斯给理发师结了款,推开房间的门,发现宁涔正僵硬地坐在另一边的床沿上。
“怎么了?”
宁涔没说话,索斯坐在他身边,搂住他的肩膀。
过了一会儿宁涔才缓和过来,他抓了抓脖子,因为粘了碎发,有点痒。
他站起来,走进卫生间里开始洗澡。
卫生间的装修风格很别致,瓷砖是绿色的,盥洗池、马桶、花洒和置物架的设计很有童趣,和之前那个家的装修完全不一样。
在捅了陌生男人后的一段时间,宁涔都很怕去卫生间。
洗完澡出来后,宁涔发现索斯在阳台,好像在捣鼓些什么。
见到他过来,索斯说:“晚上凉快,吃烧烤。”
宁涔看到了烤盘和其他工具,他点了点头。
外面有点热,他挨着阳台门坐下,确保能吹到凉气,同时也离索斯最近。
太阳落山后,打开阳台门和另一边的窗户会形成对流,是挺凉快的,索斯准备好食材,点上火,把鲜切肉片放在烤盘上。
宁涔听到“滋啦滋啦”的声音,诱人的香味扑面而来,他凑近了点,等着吃第一片肉。
焦香的烤肉裹满干料,索斯用生菜卷好放进宁涔嘴里。
“好吃吗?”
宁涔鼓着脸点点头。
“那多吃点吧。”
宁涔的食欲被短暂地勾起,但吃了没多少就觉得腻。
“我想喝柠檬水。”
他和索斯说,索斯会做柠檬水,和店里的味道一样。
索斯调小了火,把烤肉夹子递给宁涔,“记得翻肉,别糊了。”
“嗯。”宁涔接过来,用夹子翻起一片五花。
凉爽的风吹在脊背上,宁涔突然抖了下。
紧接着,恶寒从尾椎上涌。
夹子从手里滑出去,宁涔缩着脖子,双手抱肩,他慢慢地转过头,猛然大叫起来。
一只血淋淋的手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按在玻璃护栏上。
宁涔看见了陌生男人身上的血洞、从他眼里流出来的血泪。
他想叫救命,但喉咙发紧,他一个字也叫不出来。
宁涔的大半个身体都悬在护栏外,掉下去时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强烈的失重感令他感到恐惧,时间被无限拉长,同时,同样强烈的求生欲在宁涔心里燃起。
但他要死了,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一定会死的……
有什么东西像根粗绳一样被甩下来,宁涔完全失去了时间观念,或许是一瞬间,又或许过去了那么两秒,一股大力死死地箍住了他的腰部。
骤然间,他悬停在半空中,巨大的冲力全施加在腰部,宁涔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他甚至听到了骨骼在压迫的发出的“咯吱”声。
内脏仿佛都移位了……
他被缓慢地向上拉动着,四肢像破烂的玩偶,在空中无力地晃动着。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终于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接纳。
缠在腰上的触手消失了,剧痛瞬间遍及全身,就连呼吸都成了极刑,他胡乱地叫着痛,眼泪在这时才夺眶而出,不过很快,他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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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把我推下去的,我真的看到他了!”宁涔的瞳孔颤动着,整个人处于一种危险的恐惧和亢奋中,“……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好,宁宁,我相信你。”
宁涔闻言身体不再紧绷着,他慢慢坐到床上,任由索斯把他抱在怀里。
“……怎么办,他来找我了……”
索斯拧着眉,显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轻轻地拍着宁涔的肩膀,“不怕,睡吧……”
宁涔使劲地拽了拽自己的头发,“我睡不着。”
索斯抓着他的手,“别这样,宁宁……”
“我真的睡不着,怎么办怎么办?”
“好了好了,睡不着就不睡了,是不是头疼?”
“嗯,”宁涔睁着一双大眼睛看向他,脸色苍白得像一抹陈旧月光,“我的头很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