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想怎么措辞,最终只是微微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声音低沉而清晰:“以后在我这里,你可以只是池锦。可以脆弱,可以依赖,可以有任何情绪。不需要那么勇敢,也没关系。”
海风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温柔,他的话语比阳光更直接地照进池锦的心底,烫得她眼眶微微发酸。她一直努力扮演着坚强、独立、情绪稳定的成年人,尤其是在失去父亲之后。可原来,被人看穿伪装,并被温柔地告知“可以不用那么坚强”,是这种感觉。
她低下头,掩饰微红的眼圈,用力回握他的手,声音有些哽咽:“……嗯。知道了。”
陈以声没有再多说,只是抬起另一只手,用指腹极轻地、珍惜地蹭了蹭她的脸颊。
两人继续漫步,气氛却比之前更加亲密无间。偶尔相视一笑,空气中都仿佛流淌着蜜糖般的甜腻。他们会指着某块奇形怪状的礁石或者一只特别胖的海鸥低声交谈,分享一些无意义的、却充满乐趣的小小发现。
冬天天黑得早,不知不觉,夕阳已经开始西沉,将天空和海面染上绚烂的金红与橘粉,云霞瑰丽得如同打翻的调色盘。
“好美啊。”池锦看着这落日熔金的景象,忍不住惊叹。
陈以声站在她身侧,却没有看落日,而是看着她被霞光镀上一层柔和光晕的侧脸,轻声应和:“嗯,很美。”
看完日落,海风温度骤降,两人决定返回。回到车上,打开暖气,池锦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陈以声发动车子,问:“送你回家?”
池锦系安全带的动作微微一顿,“回家”两个字此刻听起来,莫名有些……冷清和遥远。她下意识地不想这么快就结束这一天,不想回到那个出租房。
她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沿海公路上,窗外是逐渐亮起的城市灯火。
车内放着舒缓的轻音乐,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不知是因为累了,还是有口难开。
池锦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心里默默计算着离自己的老破小还有多远。每过一个路口,那份不情愿就加深一分。她偷偷瞟了一眼开车的陈以声,他侧脸线条在路灯光影下显得有些莫测,似乎……也很沉默。
距离池锦公寓大概还有三个路口时,遇上一个长长的红灯。陈以声停下车,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方向盘。
池锦绞着手指,终于忍不住,几乎同时,陈以声也转过头来看向她。
两人异口同声:
“你晚上……”
“要不要……”
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都愣了一下,随即都笑了起来。
“你先说。”陈以声眼里含着笑。
池锦抿了抿唇,有点不好意思:“我是想问……你晚上打算吃什么?”
陈以声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正在想。冰箱里好像还有食材,本来打算回家随便做点。你呢?”
“我……我也还没想好。”池锦小声说,心跳有点快。
绿灯亮了,陈以声缓缓启动车子,却没有直行前往池锦公寓的方向,而是自然而然地在下一个路口打了转向灯,拐向了另一条路——那是去他家的路。
他语气无比自然,仿佛只是提议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那要不要去我那里?随便做点吃的,总比一个人外面吃或者点外卖强。”
池锦的心轻轻落地,终于能放松开玩笑:“你这哪里是和我商量?明明都离我家越来越远了。”
“上了贼船没有那么好下。”
“哈哈,那我要看看贼船长厨艺怎么样。”
“敬请期待。”
车子驶入陈以声家所在的高档小区地下车库时,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某种心照不宣的期待。
电梯上行,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数字不断跳动,气氛悄然变得有些暧昧。陈以声的手很自然地垂下来,再次握住了她的手。
开门,进屋。温暖的中央空调系统立刻驱散了从外面带来的寒气。
陈以声脱下大衣挂好,又很自然地接过池锦的外套和围巾,仔细挂好。
“没想到回再次来我家吧?”陈以声勾唇笑笑,“你第一次在这儿遇到我的时候,是不是怀疑我是会职场骚扰的上司?”
“没有。当时真的以为你有老婆。”池锦快速扫了一眼四周,和她上次来差距不大,只是毫无大饼的生活痕迹了。
“原来我演技也还可以。”陈以声道,“想喝什么?”
池锦未言,只是跟着他走进宽敞明亮的开放式厨房。
陈以声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的存货:“冬天喝冷的是不是不太好?我们刚……要不要喝点热牛奶?”
池锦已经将手伸到冰箱侧门,勾了一瓶冰可乐。
“吃意面怎么样?简单好做。可以再拌个沙拉,煎块牛排。”
“可以,我都行。”池锦点头,看着冰箱里琳琅满目但摆放整齐的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