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垚说得不错,假的真不了,若是还是像之前一样,那么晏回南随便派人出来查,就能知道他们是假的。若是照着温垚所说,将身边人打点干净,很多事情也可以搪塞过去。
谢韵不禁苦笑,到头来,为了躲避晏回南,她还是需要费尽心思。
也罢,只要这一遭过去了,晏回南应当会彻底明白,无论是从前还是将来,他们都不是同一路人。
人之一生,会遇见许多人,经历许多事情,大部分人都只能同行一段,只有亲人,才是一生的关系。甚至在谢韵的身上,有些亲人都没有陪她走过一生。
“是你帮我……何来委屈我一说。”谢韵说。
即便她知道温垚此举,带了私心。她也仍旧感谢他。
温垚顿时松了口气,笑道:“好,那你是明日,还是今晚便去?今晚怕是晏回南已经派人在打探了。”
谢韵也认同。她是见识过晏回南的手段的,她四下顾望,周围只有浓郁的夜色,“今夜方便的话……”
温垚忙不迭地点头,“方便!自然方便!我家空房间多得是!回去找几个小厮丫鬟,很快便能收拾出来。”
“那今夜还是先不要惊动你的父母了,明日我再去同他们说清楚。”谢韵说,“待会儿我派个人去跟谢润说一声。”
温垚此刻异常高兴,谢韵为了躲避晏回南,连住他府上的事情都答应了。他觉得自己的赢面很大!
“为何要向他们说清楚?”温垚反问,“此事唯有你知我知,就要让我的父母也知晓我们是夫妻,外人才会更相信。而且……姐姐,其实你也帮了我。我们假扮夫妻之后,也不会再有媒人总来给我推荐张家小姐,李家小姐了。”
谢韵笑笑,“我这是妨碍了你的婚事。”
温垚站在谢韵的身边,领着她换了个方向往温府走,一边猛摇头,“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我还年轻,我暂时还不想成家。”
只要不是你,就都不行。
他不愿意和旁人谈婚论嫁,只要一有媒人上门,他都只想躲开。他只想要谢韵。
幸而那些上门的媒人,温垚的父母也并没有多满意,也就没有逼着他。他才少了这许多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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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回南自白日里知道了那个狂妄至极的少年就是温家的人之后,他立即便让人去查了温家公子是否已成婚,自然是没有。但是很快便又有探子来报,说晚上谢韵和温垚一同回了温府。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他生生捏碎了手中一个瓷杯。
瓷器的碎片扎进手心里,血顺着指尖滑落,司文连忙递上干净的手绢。
谢韵,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你想装不认识,那我便陪你装下去。可是你现在究竟想要我如何?
晏回南的心如刀割,手上的疼痛反而能消减掉心中的悲哀与痛苦,让他感觉到一丝知觉。这些痛反而让他如烈火烹煎一般的煎熬感,减轻一些。
他仿佛能理解一些,当初谢韵绝望的内心。
谢青云给他送信来时,她应该知道。那起火的时候,她在想什么?
她一定对他失望极了,如今才会不想与他相认。
“主子,小王爷来了。”司文忽然压低声音提醒他。
晏回南这才后知后觉地用茶壶里冷掉的茶水匆匆冲了一遍手,又用手绢厚厚地裹上了。
这些年晏回南几乎走到哪都带着他,晏朗已经习惯了和晏回南一起睡,醒来时若是见不到人,即便是睡得迷迷糊糊,也会到处找。
晏回南也想过让他独立睡,但又于心不忍。而且这些年他也发现了,晏朗不是不独立。
只是习惯了。
而且他之前思念谢韵到极致时,便去密室想法子惩罚自己。每次都将晏朗一个人丢在外面,他也于心有愧。
果不其然,一个小身影在丫鬟的陪同下,还揉着眼睛呢,慢慢悠悠地找了过来。
一见到晏回南便兴冲冲地跑过来,扑进他怀里,晏回南的神情顿时变得柔和慈爱,连忙蹲下来迎着他,然后一把将他抱起来。
只要过了阴沉沉的雨季,他的手指关节的疼痛便会缓解一些。
“父亲,你还不去睡觉吗?”
晏回南亲呢地蹭蹭晏朗热乎乎的小脸儿,“现在就去了,朗儿今日几时睡的?”
晏朗乖乖回答,而且带着些邀功的意味:“酉时!”
“是吗?朗儿今日真乖,父亲明日可要
好好奖励朗儿了。”晏回南很配合地表现出惊讶,“朗儿想要什么吗?”
晏朗却嘟囔着,“想要……想要母亲。”
稚子之语,满是真情。
“我知道朗儿想念母亲,过几日就带朗儿去见母亲可好?”
晏朗的眼睛里立刻像是有光一样,亮晶晶的,格外惊喜,“好啊!朗儿要去见母亲!朗儿要去见母亲!”
小小的孩子在晏回南怀里便高兴地手舞足蹈。
晏回南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