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夫人却似乎与之前冷淡漠视一切的样子不同了,她时常伴在将军左右,尽管将军从不踏足他们从前住的院子,夫人却时常去将军的院子里。但到了晚上却又回原来的院子里住。
晏
回南受了重伤的事,自从回了京之后,所有人都三缄其口。其实是晏回南特意嘱咐了,所有知情者不许将这个消息透露,否则格杀勿论。
自上次苗疆少年的刺杀行动失败之后,晏回南在明,敌在暗。他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有下一次刺杀。但通过上次对尸体进行检查之后,再结合那些人知道晏回南在意谢韵,便可初步推断出,此人应当就在京城。
晏回南安然无恙回来的事想必此时已经传到对方的耳朵里了。
所以无论晏回南康健与否,对方一定在伺机而动,再次派人刺杀。
但晏回南之所以要对外隐瞒,最主要的是担心西南方的大梁,与北方的蛮夷会趁虚而入。若是晏回南尚未痊愈便遭攻打,大周便要再次陷入危机。
所以宋鸿煊派人寻找雌蛊的行动一天也不曾减缓。
晏回南撑着身体处理完了公务,忽然想起那天在检查尸体时,谢韵所说,她曾见过刺客口中的特殊图样。
晏回南回来之后便将印记画了下来,这似乎是一种花,花心有一只以简单线条勾勒出的眼睛一样的图样。他从未见过这种图样。
这花倒是让他感到有些熟悉。
像是虞美人。
虞美人……
曾是他母亲喜欢的花。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叫了司文进来,“通知司武,让他去找一个名叫绿松的女人。此人曾经是谢韵的婢女。”
司文并没有听到谢韵当时说的话,他不知道晏回南怎么会突然想要找这个人。但是他在脑海中拼命搜索了一下关于这个人的信息。
只记得,当年晏回南替母亲收尸之后不久,便病倒了,高烧不断,梦魇不止。
半个月之后才刚能下床,还未来得及为母亲举办葬礼,便接到了谢家连夜凭空消失了的消息。当时已经病入膏肓,心如死灰的晏回南还是强撑着病体去谢家寻人。
但是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谢家早已人去楼空,已经走了快半个月了。
当时的晏回南整个人仿佛又死了一回一样,站在遍地落叶枯草的谢府失神。
却有人来报在屋子里找到一个躲起来的小姑娘。
那时晏回南的眼睛亮了一下,已经失去生气的他忽然往消息来报的地方跑去。见到的人却是绿松。
司文不知道当时的晏回南,是不是以为谢韵被她急于逃亡的父亲落下了,就躲在谢府等他。
当时他的父亲刚被谢青云诬陷叛国。但当时若只剩孤零零的一个谢韵,晏回南也会将她留在身边养着的。
但不是,谢韵也走了,走得干干净净,似乎从来没有在乎过,还有晏回南这个人。他最失意、最悲痛的时候,谢韵一次都没有出现。好像他们从前的那些友情与欢乐,都是黄粱一梦。
这仿佛是一记重雷,狠狠地劈开了他。
彼时的绿松瘦弱得像只老鼠,浑身都散发着臭味,似乎是在恶臭的水里泡了许久。见到正在崩溃边缘的晏回南,他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绿松的身上,他疯了一样地质问绿松,谢韵去哪了。
绿松被偏执又疯狂的晏回南吓得不轻,就像是哑巴了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彻底被晏回南吓得晕了过去。
之后晏回南他们便没有再管绿松,司文将她送去了一家看上去富庶的农户。若上天垂怜,便祈祷有人救下她吧。只是现在不知她是否还在那。
司文得令,“是。”
吩咐完之后不久,晏回南自行回了院子里,一盏烛火都没点,周围一片漆黑。他刚躺在床上便感觉体内的蛊虫又发作了。其实他也算是在等待这难熬的一夜。
因为近来每到深夜,蛊虫便发作地尤为厉害。他都要掌握了这蛊虫发作的规律了。
他不愿让谢韵看到自己如此脆弱的模样,所以自己一个人躲在这好似龟壳一样的院子里,准备独自熬过这痛苦难熬的一夜。
谢韵今夜本来也只想在屋外站一会儿便离开,但似乎今夜他疼得格外厉害,就连剜肉时都一声不吭的男人,她却听到了屋子里传来低沉的喘息与疼痛难忍的压抑着的叫声。
谢韵的心也跟着揪在了一起。
她担心地看向昏暗的窗口,只一墙之隔……
最后她握紧了双拳,还是决心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内的人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来,来不及辨认,便声音粗重地呵斥道:“出去!”
谢韵却置若罔闻,步步坚定地走过来,蹲在床边借着月色看着床榻上的人。她的眼角不禁有些湿润。
她心疼地拉起晏回南的手,紧紧握在手中,颤抖着低头去吻他的手。
此时的晏回南痛苦地意识涣散,秋日的夜风带着凉意,所以谢韵的手和吻落下时都是凉的。这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