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觅烟小声说起时灿的糗事,
“他把保存续命灯的箱子撬坏了,因为这事挨了他妈好一顿揍呢。被揍完了还生气了,两天都不肯上学。叶阳嘉偷了我的点心去哄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哄高兴。”
时灿年纪更小些的时候,因为家里的宠溺和骄纵,脾气倔得像头驴。升入高等部之后,才渐渐地开始学会体谅人,不过脾气还是不怎么好就是了。
正在撬锁的时灿低下头,耳尖有些红。
林逐月问:“他很喜欢吃点心啊?”
闻觅烟敲了敲脑壳:“是甜食脑袋。”
林逐月点点头,心想——
怪不得半夜发消息要吃椰蓉饼呢。
“咔哒”一声,锁头被打开了。
时灿推开门,从叶阳嘉手中拿过罗盘,踏进院子里。
院子里的泥土有点潮湿,上面生着一层薄薄的青苔,也有些杂草,不过杂草稀稀落落的,长势不怎么好。
林逐月和闻觅烟护着事主,紧跟时灿和叶阳嘉的脚步进入了院子,又从微微湿润的泥土上踩过,进到唯一的一间瓦房里。
瓦房不算大,里面摆着蒲团、供桌和佛像。佛像没有贴金,是用棕色的陶土做的,他稍稍垂头,眼帘低垂,用慈和的眉目俯瞰众生。
供桌上摆着烛台和各种供品,有的供品已经长了毛,有的还维持着原状。
时灿抬起头,和佛像对视,说道:
“开脸倒是不错,如果放在正经寺庙里,开个光,供几年也能供出灵性来。可惜,被这么个坏老头买了,放在这里当幌子。”
时灿伸出手,将供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留出足够的位置。他抓住佛像的底座,转动佛像。
佛像逐渐背对众人。
窦父错愕地睁大眼睛,窦安然也忍不住发出惊呼声。
佛像的背后另有一尊像,也是陶土做的,是个瘦骨嶙峋的婴儿。婴儿呈现蜷缩的姿势,就像是待在母亲的子宫里,尚未来到世界上一样。
在见习灵师们的眼中,婴儿身上有着浓郁的、几乎要凝成水的阴气。
“供佛只是表象。”
时灿仔细地打量着婴儿像,说道,
“这间寺庙真正在供奉的,其实是这东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就是吕先还是阴师的时候养的鬼。”
时灿的话语落下,小小的瓦房里响起了奇怪的动静,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发出奇怪的笑声。
寺庙里的阴气正如洪水一般涨起。
林逐月周身泛起细碎的金光,因为感觉到了过于浓重、富有攻击性的阴气,金珀火自己出现了。
时灿、闻觅烟和叶阳嘉也召唤出了灵武。
怪异的笑声转变为孩童的哭泣声。
“你们不要杀我,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属于孩童的稚嫩声音响起,说道,
“我只是个小鬼,先前受人操纵拿捏才会害人,现在拿捏我的人已经死了,我会悔改,会老老实实修行……”
时灿打断了这道声音:“满口谎话。”
孩童还在哀求:“我、我说得都是真的。”
时灿戳穿道:
“你外表是个小鬼,但本质上是个被阴师侍奉,修炼了好几十年的鬼修。要是地府还在正常运行,你这样的鬼,要在十八层地狱里轮转百年甚至千年,直到消散。”
寺庙里一片静谧。
片刻后,孩童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不愧是灵师。”
幼童的身影逐渐显现,他穿着肚兜,坐在供桌上。与瘦骨嶙峋的像不同,他的手臂和腿像是藕节似的,白嫩又胖乎。他拍着小小的手,笑着道,
“我好久没有见到这么了解我的人了,你不要走了,留下来和我做朋友吧。”
他眯了眯眼睛,看向时灿身后。
“她也留下来。”
他指着林逐月说,
“剩下的都杀了。”
时灿握住灵武绝刃:“你还挺会做梦的。”
时灿不再多言,挥刀劈向幼童。
这个鬼童的反应非常迅速,时灿的刀落下之前,他的身形就消散了。他化为黑雾,散落又聚集,直直地冲向窦安然。
窦安然害怕到了极致,她想要尖叫,想要避开,但身体却反应不过来,僵硬地站在原地,傻愣愣地直面朝着她扑来的黑雾。
林逐月旋身拎起放在墙边的扫帚,用力地拍向袭来的黑雾。强大的灵力与阴气碰撞,黑雾被硬生生打退,但林逐月手里的扫把也炸起了毛。
“你好强啊。”
鬼童的身影重新出现,他被扫把拍得翻滚着后退,撞上了供桌,
“早知道不杀吕先那个老头子了,作为养鬼人的他一死,我的力量都开始衰败了。要是从前,你这样的黄毛小丫头,我一只手能打十个。”
“你的自我感觉还挺良好的。”
时灿左手握上了另一把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