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刘一流觉得嘴里发苦。他不是小孩子了，知道什么叫搪塞。

刘一流等了很久。直到他检查出来。那对叫父母的男女都没有再出现。

刘一流扯了扯嘴角没有流下半滴眼泪。他早就该想到的。一对将你卖掉的父母。怎么会真的想要你回家。

木然的拍了片子。验了血，做了胃镜。刘一流难受的坐在医院的椅子上。习惯的从包里掏出吃的。机械的开始吃起来。

经过一天的折腾。他又回到了那个让他难忘的诊室。

医生问他“你家长呢？”

刘一流摇头：“没来，没事您直接说我是大人了。能自己做主。”

医生问道：“要不学校老师什么的。有监护人吗？”

刘一流：“没事大夫您和我说吧。没有监护人。”

他看病例上面写着15岁，医生同情的看着刘一流。医生的年纪都够当刘一流的爷爷了。他工作忙，最近连着值班，可是不知道这个少年有多火。

见他坚持只好说。“其他都正常。可是片子显示，你胃里有一团阴影。直径大概只有一两厘米。我怀疑是肿瘤。建议做个活检。尽快治疗”

刘一流感觉呼吸一窒。他才十五岁。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结束了。他好不甘心。刘一流伸手扶了一下桌子。让自己的脊背挺直。让自己看着足够坚强。足够坚强的面对自己即将死掉的事实。

刘一流缓了一缓，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听起来正常点。

“肿瘤的几率有多大？能确定是肿瘤吗？”

医生安抚他。“几率不大。但是看阴影不小。还是应该进一步检查。万一有问题。好尽快治疗。你回去和监护人商量一下。尽快还是住院观察。”

刘一流的心放下一半。“谢谢医生。我想问一下治疗大概多少钱。我好有个准备。”

“治疗费用几万到十几万不等。这只是保守估计。看肿瘤的情况。如果只是息肉。直接做微创就行。也花不了多少钱。……”

医生看刘一流苍白的脸。没有继续说下半句。

刘一流知道，如果是恶性的可能会用的更多。

强挤出一个微笑：“我知道了。谢谢你医生。我去和家里商量一下。”

“好。尽快过来。”

“好。”

刘一流拎着检查的片子。脚步稳定的走出了医院的大门。沿着马路向着学校的方向走。在路边的公园里的长椅坐下。

因为不是周末，这边离医院近，周围没有一个人。刘一流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像是决堤的河水一样倾泻而下。

“呜呜呜！……为什么？呜呜呜！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是我，我才十五岁。我不想死。呜呜呜……”

刘一流的不明白。为什么老天爷对他这么不公平。一切都让他遇上了。

难道是见不得他好吗？他做错了什么？他只是想好好活着。他拼命的活着。怎么现在都变成奢侈了。

眼泪不停的流下。上次这么哭泣是为了他的父母。现在是为了自己。刘一流无声的哭着。怕引来别人异样的目光，他甚至不敢大声的嚎啕大哭。那种嚎啕的奢侈他不配拥有。

情绪宣泄完了。刘一流擦了擦眼泪。已经晚上七点。他已经饿得能吃下一头大象。可是他难过的没有力气吃东西。背包里面的东西也都吃完了。他没有东西吃。

刘一流戴上口罩压了压头上的帽子。拖着脚步去公交车站。他还需要去便利店上班。

庞霖来找雷医生。正好和刘一流擦肩而过。

眼神很好的庞霖看到了他通红的眼圈。认出了是那天那个同学。他遇见他，他怎么都在哭。

庞。霖好奇心不重，没有上去打扰。毕竟谁还没有个难过的时候。而是装作没有看见擦肩而过。

走了几步。见刘一流站在公交站等车。还是没有忍住，追了上去。

庞霖站在刘一流旁边。刘一流都没有发现。还是庞霖认命的开口。

主动打招呼：“好巧啊。没想到能遇见你。”

刘一流带着浓重的鼻音回答：“是你。好巧啊。”

庞霖听见了他肚子叫的声音，将手里的水果递给他。

“给你吃吧。我有事先走了。”

庞霖见他直愣愣的没有伸手接。将水果塞到了刘一流手里。转身走了。

刘一流看着手里的水果。想要叫住庞霖。可是他已经跑远了。

手里的水果长得很像莲雾。但是有手掌大小。刘一流从来没见过。

水果散发着诱人的淡淡的果香。刘一流将水果放到鼻子下，深吸了一口气。满满的清淡的水果香气充满鼻腔。肚子也更饿了。

刘一流忍不住咬了一口。满嘴的清甜。脆脆的果肉。很像吃苹果，可是那清香和甘甜，比苹果好上百倍。随着唾液流进胃里。刘一流觉得胃部强烈的饥饿感。瞬间被抚平了。

刘一流忍不住贪婪的大口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