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倍兰笑着回答,肩膀朝着林瑜倾斜过去,轻轻地碰了她一下,把林瑜的身子顶得一斜。
罗倍兰捧着画册,手里的分量让她很安心,林瑜一直看着她,看见罗倍兰的笑容渐渐收回去了,只在唇边留下一个似有若无的弧度。
“怎么了?”林瑜问。
罗倍兰没说话,只是笑。
“是想到了什么吗?”
于是,林瑜又换了一种问法。
罗倍兰看看林瑜又看看手里摊开的画册,画册是活页装订的,沉甸甸的捧在手里很有分量,这份实而用心的礼物压在手上让罗倍兰的心里很踏实。
目光再次落回到林瑜的脸上,罗倍兰轻轻耸了耸肩膀,再次展露出一个笑容,她脸上已经瞧不见惊喜的欢欣。
两个人的眸子定定地对望着,安静得仿佛一场无声的对话正在她们之间进行,罗倍兰静静地坐在林瑜面前,林瑜花了点时间才读出来她脸上的是得到满足的自在——就像是狂风过去,杨柳丝重新在湖面撩动起的涟漪,生动且平和。
“嗯……只是想到这是第一次有人在给我礼物上这么用心。”
罗倍兰看着……有些怅然。
林瑜伸出手,把掌心贴在罗倍兰的脸上用力揉了揉:“第一次又不是最后一次,突然这么郑重干嘛……”
“不准皱眉!”林瑜轻声命令。
罗倍兰点点头,轻声应了。
罗倍兰的手机叮叮叮地响了一阵,拿出来一看,是黄誉芝发来的消息,她说她快到了。
林瑜挨着罗倍兰,她没遮挡,林瑜便也看见了。
“你快去吧,我在这等你。”
罗倍兰点点头,站起来的时候还有些恋恋不舍。
听着铁门关闭时的碰撞声,房间里便只剩林瑜一个人坐着了。
摆放大黄的位置不远,林瑜起身过去,摸了摸它带着小锯齿的叶片。
林瑜不过一个人待了两分钟,便有些无聊了,也是在这个时候,林瑜才想起仔细打量起罗倍兰的房间。
房间不大,拉开一半的帘子对面是一张收拾得干净整齐的床,看上去应该久久没被睡过了。
林瑜想起她有一个表哥,罗倍兰跟她提过,他哥哥脑子很聪明,学的计算机,现在在上海的一家科技大厂做技术人员。
罗倍兰的床离衣柜很近,之间留出的余量刚好够衣柜的门开开合合。
房间里的桌子应该是兄妹俩共用的,但是没有椅子,桌上是寥寥的几罐化妆用品。房间的最角落摆着两摞书,最上面的是一本林瑜学生时代再熟悉不过的蓝白封皮的练习册。
她走过去,翻开,上面写着的是罗倍兰的名字,字迹娟秀,墨痕的边缘有些发黄,是学校高三用来统一复习的老旧练习册。
这本是数学。
因为是最上面的那本,它的封面摸上去已经落了一层灰了,但这两摞书也只是被整齐地放在这里,没被动过,却也没被丢掉。
林瑜接着往下翻,里面的字迹比起封面的署名明显要更潦草,有些中间步骤写的尤其潦草,空白处也被罗倍兰用铅笔打满了草稿,这些铅笔字却是彻底看不清了。
林瑜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弯——她写题的习惯倒是和她随意的性格很相配。
罗倍兰的正确率不高也不低,林瑜估摸着她俩的数学水平应该大差不差,林瑜看了一会儿打发时间,合上书以后没再动多的东西,却打心底里为罗倍兰感到遗憾。
不锈钢门的隔音很不好,在林瑜听到罗倍兰和黄誉芝的对话足足响起了一分钟以后,才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
林瑜走到卧室门口,刚往门口的方向看过去,就迎上了黄誉芝圆圆的,笑得甜甜的脸,她手里是空空的,蛋糕的盒子被罗倍兰提在手里,后者还在嘟嘟囔囔地抱怨她不该还特意带一个蛋糕过来。
黄誉芝也是先去和罗湖生和刘淑华打了个招呼。
晚饭还要十来分钟才好,于是餐前的最后的十来分钟,三个人一齐坐在了罗倍兰的床边。
那本画册被罗倍兰摆在床边,黄誉芝好奇地问起,罗倍兰便拉着林瑜又把画册翻了一遍。
“哇!之前就听罗倍兰说你是美术老师,但是没想到你画的这么好,有好多张都画的和照片一样!”黄誉芝第一次真真实实地看到这样的画作,惊叹着夸林瑜。
被罗倍兰夸是一回事,被黄誉芝这么夸是另一回事,林瑜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也就擅长这个了……”
“你又谦虚!”
罗倍兰推了腿林瑜,嗔怪地说。
罗湖生和刘淑华准备了很多菜,罗湖生很高兴罗倍兰叫来了两个朋友一起过生日,他们吃得很香。
饭桌上的大多时候,罗湖生和刘淑华都是沉默的,把话题留给了三个年轻人。
到最后,罗倍兰点上了蜡烛,刘淑华替她关了灯,“22”形状的蜡烛光线不亮,却刚刚好照亮了每个人的脸,蛋糕挨罗倍兰挨的很近,蛋糕上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