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侯府千金怎么给送到庄子上来了?”王太太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但刘婆子显然被王太太吃惊的表情取悦了。
“心毒!容不下我们妙婷小姐,竟然在宴会上,大庭广众之下把妙婷小姐的身世嚷嚷出去,让侯府上下丢尽了脸面,妙婷小姐回府就哭的晕厥过去。侯夫人当然要为妙婷小姐做主,这不,恶人做了恶人活该受惩罚。”
“要我说,这什么人就是什么命,想要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上天都看不过眼的……”刘婆子说的起劲,突然发现面前两人直愣愣的朝一个方向看去,也不听她讲话了,心里一突,猛地转身。
只见不远处竹荫下站着一个纤细的身影,双手随意交叠搭在腹部,背脊挺直整个人的姿态却很松弛,只是简单站在那里却仪态万方。明明是老气横秋又素净的银灰色长裙,穿在她身上偏偏多了份翩然若仙的缥缈。
——这肯定不是秀儿小姐。
刘婆子稍微松了一口气,还不等这口气散出去,那人从竹荫下走出来,露出一张并不白皙却眉眼分明的一张脸,隐隐能看出侯夫人的影子。
“秀儿小姐?”刘婆子看了看那身衣裳,不确定的问出声。
“我不是什么小姐,我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梵音语气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刘婆子嘴角嗫嚅两下硬是没敢开口,也是怪了,往常见这位小姐总是低着头含胸驼背,今日一见似乎大有不同?那股气势愣是压的她不敢直视,感受到身边两人的视线,更是脸烧的通红。
梵音没理会她,直接越过三人朝回廊走去,走出去不远又对愣愣盯着她看的三人道:“要下雨了,记得把院子里的花搬到回廊。”说完又径直走自己的。
下雨?三人不约而同看看头顶的大太阳,谁也没放在心上。王太太见人走远了,不由的看刘婆子,这就是她说的什么乡下丫头?还敢拿自己女儿跟人家小姐比?
刘婆子讪讪的,暗自嘀咕:这秀儿小姐端起架子来也怪能唬人,差点就被她给糊弄住了……她又挺挺腰,就算有变化又如何?还能跟夫人精心教养的妙婷小姐相比?
见到了“村姑”秀儿小姐,庄头媳妇跟王太太都不愿意跟刘婆子继续聊天了,这人嘴里就没谱,把正经的千金小姐编排成什么样了?这样的品貌都是乡下丫头,那她们算什么?烧糊了的卷子?
庄头媳妇只在人来的第一天见过,也不知道刘婆子念叨了半个月的乡下丫头是这种成色,要她说这样的女儿侯爷和夫人不可能不喜欢,况且还是亲生的。就算生气也是一时的,早晚会被接回府里,可不能跟着刘婆子胡说了。
王太太则想着怪不得都说龙生龙凤生凤,真不愧是侯府千金,就算长在乡下,那一身的气度也比她见过的小姐强出一大截,因此越来越觉得侯府这事儿做的别扭。怎么能因为养女把亲女赶出家门?底下的下人还敢编排小姐?
可想而知这正经的小姐在侯府是个什么待遇,这侯府有多乱,亲近这种权贵对她们小门小户也未必是好事。因此王太太拿着针线站起身:“我院子里还晒着一院子棉花呢,我得赶紧回去。”
刘婆子觉得刚才被梵音落了面子,不想就这么放王太太离开,拉下脸:“你还真信她说的一会儿要下雨啊。”
“这都快六月了,都说六月的天孩子的脸,雨说下就下了,我不放心还是回去瞧瞧。”
刘婆子只能不怎么高兴的放王太太离开,转身庄头媳妇也端着箩筐站起来:“我找几个人把花盆搬到回廊上。”
刘婆子拉住她:“搬什么搬?这回廊才多宽?一放花盆还让不让人走路了?等下雨了再说,也不一定下雨……”
庄头媳妇还是找借口回去了,留下刘婆子站在原地脸色忽青忽白,一甩手找人打叶子牌去了。至于小姐去哪儿——多大个人了,在这庄子上还能丢了不成?
梵音当然没丢,庄头媳妇回去没多久,她身边就多了条小尾巴,梵音也不在意,姿态懒散的倚在湖边阑槛上。别说,这里虽然说是个农庄,修的跟江南园林也不差什么。据说庄子距离西山皇家猎场不足十里,侯府上下有时会到这里落脚,庄头媳妇就是侯夫人的陪嫁丫头之一,不看重也不会把心腹嫁到这庄子上。
跟着梵音的正是庄头的小女儿红玉,十二三岁的年纪,不远不近的跟着,梵音坐下她也不靠近,找了处阴凉歇息时不时朝这边张望一眼。
她越看越觉得好看——秀儿小姐的腿又长又直,即使外面套着裙子也能感受到那双腿笔直修长;还有那腰,被腰带紧紧束着,纤细又不失力量感,像是她见过的会跳舞的姑娘……秀儿小姐那么随意斜倚着,由不得人不去想--要是能坐到她身边,揽住那腰肢该是件多么美妙的事情。
再往上是削薄又不失圆润的肩膀,纤长的脖颈被领口松松包裹,明明长得还没有自己白净,偏偏看着就是好看。
为什么刘大娘跟云云姐她们要说秀儿小姐,是个拿不出手的乡下土包子呢?这样的女儿侯夫人都看不上眼,那妙婷小姐该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