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是不是之前被几个黑人留学生骚扰啊?这种事情发生,学院多照顾她一点也是有的。”
郝学姐就是符遥她们文体部的部长,口译比赛拿了第四名。
“真的啊?”对床明显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声音里掩饰不住的惊讶,“骚扰……严重吗?”
“这我怎么知道。”另一个舍友说:“不过,好像不只是口头骚扰,还……动手动脚了,据说警察都来了呢。”
符遥瞪着天花板,在黑暗中沉默了不知道有多久。
一直到她的舍友们聊完自己的八卦,午休结束,又开门离开。
她心里空落落的,什么情绪都消失了。
早就不该对其他人抱有期待……
假如从来没有期待,就不会有接下来的失落。
不能再拖下去了,符遥对自己说。
她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对着屏幕发呆了一会儿,慢吞吞给闻悦发消息,“帮我看看,这几天还有谢一舟的比赛吗?我想把伞还给人家。”
闻悦第一次做网店模特,兴奋劲没过,这几天都爱往那工作室跑。
但是她今天回消息却回得快,“没,这几天下雨,比赛都往后延了。”
符遥撩起帘子,往宿舍阳台外看了一眼。
下雨了吗,她还真没注意到。
闻鸡起舞:【姐今个儿拿到兼职的钱了,第一桶金!晚上带你出去吃大餐,点全套炸鸡桶。】
闻鸡起舞:【一家鸡就是要整整齐齐。】
符遥看着这条消息,忍不住笑起来。
这是她这几天第一次觉得轻松。
一碗豆符花:【悦老板,刚到手的工资您就打算全挥霍掉啊?】
闻鸡起舞:【钱不用来挥霍用来干什么?】
【好问题。】
符遥托着下巴,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那你能不能弄到计算机系的课表?我把伞还了就去找你。】
科技大的学习氛围非常松弛。
老师在台上照着十几年不变的ppt念经,底下学生群魔乱舞,刷手机的刷手机,打游戏的打游戏,认真听课的没几个。
只要期末考成绩别太离谱,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学生送走能毕业就是了。
大多数老师都是如此,只除了一位,教授大学英语的邵老师。
邵老师要求多且严格,每节课都要签到,课后布置的作业还有截止日期,平时分就按这两个算,一分都不会多留情面。
谢一舟昨晚熬了个大通宵,在课上一直犯困。
他之前把旧手机拆了,改装成游戏掌机,安装游戏都是比较复古的那种,手柄也搞成原木怀旧风,很有上个世纪的街头风格。
鼓捣一番挂到网上,还挺多人想买,简直供不应求。
上大学之后谢一舟就没往家里要过钱了,他妈每个月打过来的生活费,原模原样放在卡里,一分都没动。
他倒也不是想故意和家里划清界限什么的,只是觉得……
非常的憋屈。
憋屈到喘不过气来。
他小心翼翼,步步谨慎,按着他妈妈吴艳的期望活了前十八年,还是没换来半点信任。
用尽全力,一个耳光狠狠打在他脸上。
他妈通红着眼,一边甩手一边后退,好像被打的那人是她自己一样。
耳畔是歇斯底里的尖叫,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歇,刺得耳膜生疼。
“我手上沾了一条人命,还不够!”他妈歇斯底里的尖叫中夹着疯狂的大笑,把谢一舟推倒在地。
“砰”一声——
他的头重重磕在桌角上。
谢一舟没有反抗。
“让你不要学,你偏要学你爸爸,小小年纪拈花惹草、玩弄感情!好了,逼得人家女孩子跳楼,你高兴了?!”
沉默。
谢一舟只是沉默。
他的解释跟一条人命相比太过轻飘,而且,即便解释了也不会有人愿意相信。
即便是他自己的亲妈。
她们家动静闹得太大,估计方圆几百里都听见了。
大门那儿传来咚咚的急促敲门声,应该是隔壁楼的阿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