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心不可测,他可以施舍权力,却绝不允许旁人主动伸手。”
冷渊:“那殿下的意思是……”
“父皇既命二皇兄协助科考一事,不如就顺水推舟。”
火光幽暗,祁昀的眼眸极冷:“科考事大,不正是私结党羽的大好时机么。”
话音落,冷渊忽然朝着窗外呵斥:“谁!”
他身形极快,翻身而出。
很快便有暗卫提溜着一个半大少年进了屋。
少年吓得抖如筛糠:“求求大人放过我!”
冷渊冷呵:“小子在外鬼鬼祟祟,说!有何意图!”
少年吓得瘫软在地:“我没有!!”
“这里以前是我一个玩伴的家,他们去年搬家投奔亲戚去了,我只是好奇这儿为何又亮灯了,才过来看看……”
此话属实,冷渊心中警惕削减大半。
但他却反手拔出长剑架在少年脖颈上:“还不说实话!”
空气中弥漫出一股腥骚之味。
那少年又羞又窘,一下子哭了出来。
祁昀扬手:“陈枫,带他换身干净的衣服,送他出去吧。”
半刻钟后,陈枫将一锭银子放到少年手中,道:“今夜你从未到过此处,明白吗?”
少年眼眸一亮,忙道谢:“谢过大人,我知道的!”
陈枫颔首:“回去吧。”
少年鞠了个躬,忙不迭离开了。
陈枫回到屋中,禀报道:“殿下,那少年的确是后山村子的村民,属下暗中看着他回到家中的。”
祁昀却道:“那少年虽着单衣旧裳,脚上却是半新棉鞋,且鞋底干净,寻常穷苦人家往往靠着一双冬鞋越冬,入冬已有数月,他的鞋子却这般新,不合常理。”
“况且深冬天寒,大部分人这个点都早早睡下了,这少年又为何在外转悠?”
陈枫心中一惊,抱拳道:“是属下失职,属下这就回去仔细查探。”
“不必。”
祁昀道:“夜长梦多,与其花时间查探对方来意,不如现在就离开此地。”
“是。”
另一边。
少年进了屋子之后,对早早藏在屋中的男人说:“勋哥,我看清了,就是季公子要找的那个人。”
男人噌地起身:“速去禀报季公子!”
今夜无月,天幕越发黑沉。
山间枯草连绵,偶有寒鸦啼叫。
暗卫将祁昀簇拥在中间,一行人无声穿梭在密林之中。
一个暗卫从远处探路折返:“翻过这座山头,便可走水路。”
祁昀却说:“不走水路,走陆路,另外分派一队人手乘渡船,混淆视听。”
此处前往厉州,走水路的确是最快的,但保不齐有人在渡口守株待兔。
祁昀一行人疾行的同时,季琅也正率人往青云山赶来。
马蹄声声,惊得林间鸟雀齐飞。
待到青云山附近,季琅命人弃马而行,马蹄声重,容易打草惊蛇。
季琅站在枯草萋萋间,眯眼看向不远处的青云山。
薛尽一行人果然是往上京的方向走的。
他的身份太过可疑,无论他到底是不是庄家子,季琅今夜都不会叫他活着离开!
“季公子,对方乃是步行,按照脚程,若是不骑马,我们恐怕追不上。”
季琅笑了下:“我自小在这余州城长大,对余州城再熟悉不过。”
他往前一指:“前面有一股小路,可以从山脚绕到后面去。”
季琅握住手中长剑,眸光锐利:“所有人,随我走!”
天色越发暗沉,连河面都黢黑一团,不泛波澜。
祁昀一行人翻过青云山,分作两路人。
哪知刚分开没多久,水边忽然火光大作,喊杀之声一片!
冷渊粗粗看了一眼,对方架势极大,想必来人不少!
他面色微沉,对祁昀说:“殿下,往西边走二里左右,有一个客栈,客栈已备好快马,会有我们的人接应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