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珠没来过妓院,不知道规矩,不由得支支吾吾道:“你……你帮我跟七娘说声就是。”
护院正要再问,听到一个声音道:“妓院门口竟然有姑娘?难得!”
阿珠转头望去,见两个贵公子身后领着七八名壮汉,当中一人嘴上刺着一条龙,另有一名秃头胖子,一双尖耳朵特别醒目。
护院道:“二公子,这姑娘说是来找七娘的。”
“找七娘?”有着蒜头鼻的贵公子颇觉讶异,问道,“一个姑娘,找七娘干嘛?”
阿珠答不出话来,支支吾吾了半天,转身就逃。一名细瘦汉子忽地飘到她身前,挡住去路道:“二公子问你话,你干嘛逃?”
阿珠颤声道:“你们……你们看起来很凶,我怕……”
这群人正是刚出群芳楼的徐沐风等人。徐沐风见她古怪,问道:“怕什么?我们又不是登徒子,问两句话而已,姑娘说完就能走。你找七娘做什么?”
彭千麒甚是不悦,道:“二公子要是起疑,抓回去审就是了,跟她磨叽什么?”说着伸手就去抓阿珠。他虽肥胖,动作却是迅捷无伦,阿珠闪都没得闪,被他一把抓住手臂,紧得就像是被铁箍住一般,不由得喊疼,险些就要哭出来,忙喊道:“我没做坏事,别抓我!”
徐沐风皱眉道:“我就是问你为什么来群芳楼,你说不就得了?”
这时,一辆金漆马车驶来,车上印有丐帮印记,众人都看了过去。马车停在群芳楼门口,车上走下一名衣着华贵的中年人,众人齐声道:“见过徐帮主!”徐沐风也喊道:“爹!”
这一声“徐帮主”宛如一道惊雷劈进阿珠脑海中。原来这群人就是彭小丐的仇家?她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牙关不住打颤,双腿一软,几乎跪倒在地。
徐放歌见彭千麒抓着一名姑娘,问道:“怎么了?”
徐沐风忙道:“没事,这位姑娘说是来找七娘,我就顺口问问而已。”
严旭亭见徐放歌来,实不愿与这女子纠缠,于是道:“姑娘,好好说话,你到群芳楼找老鸨干嘛?”
“我……我……我到群芳楼……”严旭亭与七娘不熟,直接称她为“老鸨”,阿珠脑中本是一片浑沌,“老鸨”两字却如一阵强风驱散迷雾,她忙道,“我想当妓女!要七娘收我!”
徐沐风见父亲来到,也不想与阿珠纠缠,便道:“彭掌门,放了她吧。”
彭千麒冷笑道:“就你这姿色?”阿珠体型福泰,长相不过中人之姿,彭千麒看不上眼,顺手一推,阿珠站立不住,摔倒在地,软着一双腿不住颤抖,一瘸一瘸地离开。
“彭掌门,瞧你把人家吓得。”严旭亭笑道。
徐放歌看了一眼阿珠的背影,缓缓道:“我要离开江西了,沐儿也要跟我回去,彭总舵,之后江西便交你打理。严公子,此番劳驾华山与点苍诸位,丐帮必有所报。”
严旭亭拱手道:“不敢,世伯慢走。彭小丐这条命,严旭亭担保留在抚州。”
徐放歌点点头,徐沐风也拱手道:“我与严公子一见如故,他日若有缘相会,定要与严公子好生畅谈一番。”
严旭亭道:“徐公子保重。”说着低头在他耳边说道,“或望有朝一日,你我昆仑共议再会。”
昆仑共议是掌门会议,徐沐风晓得严旭亭意思,微笑道:“承蒙贵言,望不相负。”说完便与徐放歌上了车,向东驶去。
“爹怎么不等彭小丐死了再走?”车上,徐沐风问道。
“你不懂臭狼。”徐放歌道,“我们走了,才更有机会杀彭小丐。”
徐沐风甚是讶异,问道:“爹这是什么意思?”
“用人,得了解这个人的习性。彭天放性格直爽,善明刀不善暗箭,这是他的缺点。臭狼残忍暴虐,也是他的缺点。”
徐沐风仔细听着,父亲说出来的话肯定有些自己不懂的世故在,学得越多就能爬得越快。
“等我走了,臭狼才能百无禁忌,你就不要留在江西脏了自己。”徐放歌说着。
※ ※ ※
阿珠颤抖着双腿,才刚转过巷子口就软倒在地。她差点送掉性命,此刻惊魂未定,跪在地上喘了好几口大气,刚站起身来,一只手捂住她嘴巴,将她拖入暗巷。
阿珠吓得全身僵木,张口要咬那只手,她这才惊觉这自以为是有多危险,难怪七娘说自己不会再来孙家医馆。一想到自己的愚蠢就要害死彭小丐和杨衍,还有最爱的爷爷,甚至七娘,无尽的懊悔涌上心头,阿珠忍不住呜呜咽咽哭了出来。
“别哭,我是好人。”背后那人低声道,“杨兄弟是不是在你那?”
阿珠吃了一惊,又听那人道:“我叫殷宏,总舵在哪?”
阿珠忙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殷宏低声道:“我认得你,你是孙家医馆的孙女。好端端的闺女干嘛去当妓女?你是不是有事找七娘?”
阿珠道:“没有!我……我就是想买新衣服新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