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爱中带惧,易被唤起不愉快的回忆。
也是从那时起,他开始意识到,至亲缺少爱与尊重的能力,而自己只是母亲在通往世俗成功路上的阶段性证明。
他选择游泳,因为竞技体育最残酷,也最真实。但即使在这样一件纯粹至极的事情上,他还是被某种不可言说的力量彻底驱逐了。
在串联起这一系列事件后,楚熠感到困惑,他想不通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样的他,为什么会是输掉的那一个?
简单走了一遍流程,轮到下一支乐队上台试音,他们第一个出场,被安排到侧台等候。
再度上台时,天色在塌陷,光线像一张旧布缓慢地收紧。
舞台上第一束灯光打下来,冷白色,像用力划破暮色的一道口子。
楚熠眯了下眼。
台下有人群的影子,稀稀落落站着,被落日拉得很长。
风吹过来,带着那股令他作呕的铁锈味,也带着夏末初秋热闷的气息。
他握紧麦克风。
梁硕站在旁边,灯光从背后把他的轮廓割开,背影清晰得近乎不真实。
下一秒,音乐炸开。
台下的观众影子开始晃动,如同海浪涌过来的剪影。
他听不见自己的心跳了。
耳返里,他只保留了贝斯声,静默了包括自己的歌声在内的一切声道。
随着梁硕的拨弄,清晰的节拍一下下敲击在耳膜,替代他的心跳,维持他的存活,将他骤然拽入光影与声浪交织的中心。
楚熠在最炫目的聚光灯下,展开不知羞耻的想象。
或许那双灵活的双手,可以落在自己身上,而他或许会发出比贝斯频段更丰富的声音。
想象是自由的。
意/淫是自由的。
这一刻的他是自由的。
天彻底黑了。
舞台大亮,风吹着,他无意识地抓住自己颈间的吉他拨片,只为一个人唱着。
【i tried y best to be jt like
我曾努力想要变得
the other boys school
像学校里的其他男孩一样
i tried y best to t it right
我尽力想把一切做到最好
and died at every duel
却在每一次较量中落败】
【this ountaside is suicide
半途而废无疑是自取灭亡
this drea will never work
梦想绝不可能实现
still this sign upon y headstone write:
入土后的墓碑上仍然写满我的憧憬
a chapion of the world
世界冠军】
楚熠抬眼,灯光穿透梁硕的背影,在他的侧脸与肩线处镀上一层柔光。
而后,梁硕也缓缓看向他。
彩色光束在他身上跳跃,斑驳陆离里,他的眼神令人琢磨不透,看起来若即若离似乎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
可楚熠想抓住。
他至死都想抓住那道光。
千余人注视下,他们在舞台上对视。
楚熠听到心跳声与耳返里的贝斯声一齐共振,世界仿佛只剩他与他。
几乎是下意识地,楚熠把歌声压得更轻,在那道温柔的目光里唱:i wandered the whole wide world but(我曾浪迹天涯,回首才发现)
baby youre the best
一直到主持人宣布赤道夺冠,上台领奖前,楚熠都是懵的。
吵闹的后台,他像夹心饼干,被挚友簇拥在中间,抛起又落下,心脏鲜活而疯狂地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