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偶尔当一当小白脸也没什么不好,毕竟靠人养饿不死。”
付迦宜抬起他的左手,摸了摸腕表的表盘,摇头说养不起,“光是这只表,就足够抵我现在开的那辆车了。”顿了下,话锋一转,她补充道,“不过,鉴于程先生长得这么好看,就算倾家荡产我也愿意养你,真的。”
说这话时,她一双眼睛在灯光映衬下显得亮极了。
程知阙喉结上下滚动,嘴唇贴在她薄薄的眼皮上,感受最直接的柔软。
付迦宜睫毛颤了颤,玩笑过后,指腹在他掌心轻挠两下,轻声说:“其实最开始,我不是不想公开我们的关系,只是觉得没必要向全天下昭告自己的私事……可结婚和恋爱是两码事,我很想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程知阙一直是非常注重隐私的人,自是能理解,“你觉得那些传言让你困扰吗?”
付迦宜摇摇头,“工作压力这么大,那些不过是大家茶余饭后的消遣而已,没什么的。”
公司规模日益扩大,由原先的十几号人到现在,每一个员工的品行如何,她和旁静心里都清楚。
说白了,都是从艰苦创业时期走过来的,和家人没区别。
程知阙笑笑:“那不就得了。无论恋爱还是结婚,自始至终都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旁人怎么说怎么想,其实都没什么太大影响。”
又聊了几句,付迦宜到茶水间磨了两杯咖啡,端回来继续做工作。
夜深人静,整个科技园似乎只剩他们两个人,园区对面的办公楼倒是有许多零零散散的光点,快节奏时代,过度加班已经成了常态。
办公桌足够大,程知阙陪她加班,在旁边写婚礼请柬,字字句句工整斟酌。
请柬原本由草拟合婚庚帖的老师傅书写,程知阙没让师傅代劳,自己写才更有诚意。
最近一段时间,付迦宜亲眼目睹了全过程,这项任务几乎占据了他所有不眠不休的闲暇时间。
余光那摞正红色压纹纸过分惹眼,她敲键盘的动作一顿,分了下心,拿起其中一份请柬细瞧,笑着回忆道:“我刚学中文那会,觉得汉字真的好难写,所以一直对能写一手好字的人非常有好感。”
程知阙扬扬眉,“哪方面的好感?”
付迦宜笑了笑,忙验明正身:“或许钦佩更多?反正不是你以为的那方面。”
正好话赶话说到这,她没由来地有感而发,主动说起十几岁的少女时代发生的事——
她的中文老师是中国人,有个刚上高中的儿子,他经常来文化公馆写作业,顺便等他妈妈下课。
后来慢慢熟悉了,付迦宜向他请教功课,夸他汉字写得很漂亮。
十六七岁的少年,青春期懵懂,耳廓红得像蜻蜓的翅膀,没过多久突然跟她表白了。
这事很快被付晟华知道,随便找个理由辞退了那个中文老师。
自此以后,她再没见过他。
付迦宜说:“我听说那位老师很长时间都没找到像样的工作。如果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我当初一定不会不经大脑地夸她儿子。”
程知阙很少同她假设,这次却好整以暇地说:“如果我们那会就认识,根本不会让你有夸赞别人的机会。”
付迦宜笑出声,“真的吗?可是我爸不允许我早恋呢。”
他抬起她下巴,指腹轻轻摩挲,“你忍得住么?”
得承认,他对她来说诱惑力足够大。
付迦宜笑笑,顺势往下说:“其实比起师生关系,我更希望我们认识的时候,你是我学长。”
高中时期,她和叶禧都有过幻想,在心里描绘过自己的理想型是什么样子。
叶禧喜欢西方人的长相和眉眼,她完全不一样,每次路过球场看那些男生们打篮球,她多少都会感到惋惜,要是在国内上学就好了。
同龄的异性,高高瘦瘦,穿蓝白相间的中式校服,在球场挥汗如雨,满是荷尔蒙的气息。
大概因为没亲眼见过,她对这场景莫名有一种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