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没等梁霄寒说话,又慢悠悠接上一句,“不过人的口味是会变的,我看陈助理现在不怎么爱吃这道笋丝,反而对那道蟹肉冬茸羹更感兴趣。”
后半段陈仅食不知味,一边琢磨梁霄寒究竟是什么意思,一边还要分心去观察梁辰,唯恐他又说出什么震惊四座的话语。
好在宴席很快结束,陈仅本打算混在人群中离开,却被梁霄寒叫住。
“陈仅。”梁霄寒道,“在门口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与此同时,口袋里手机一振,摸出来看,是梁辰发来的消息。
lc:我在洗手间,头有点晕
其实梁辰不确定陈仅会不会过来。
他看出梁霄寒对陈仅并非全无感情,也有可能是余情未了。加上他们几乎算是公开的关系,所有人都默认他们是情侣,梁霄寒可以光明正大地对陈仅做所有事情,他却不可以。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梁辰不安,甚至丧失信心,所以发消息时加上“头有点晕”四个字,即是装可怜也是耍心机。
好在没有白耍,听见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梁辰深吸一口气缓解焦躁的心情,在呼气时自墙角闪身出去,一把拉住纤细的手腕,将来人一起拽进隔间里。
陈仅吓得要命,眼睛瞪得老大,身体也跟着绷紧,待到确认是梁辰才松了劲。
第一件事还是关心梁辰:“怎么头晕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梁辰没松手,顺势举起陈仅的手到嘴边亲了亲:“刚才是假头晕,现在是真有点晕。”
得知上当受骗,陈仅抿住唇转身欲走,被梁辰一把拽进怀里。
“嘘,有人来了。”
梁辰学上次在ktv走廊里陈仅对他那样,竖起手指压在陈仅唇边,偏过脑袋对他耳语,“你看我们现在这样,像不像在偷情?”
何止现在像。
感受着热息钻入耳道,意识都变得朦胧,陈仅几分恍惚地想,明明每一次都像在偷情。
等到外面的人离开,两人才从隔间里出来。
经过洗手台时,瞥见镜子里通红的两张脸,陈仅一边掬着凉水往脸上扑,一边打量梁辰,心说胆子挺大的一个人,怎么动不动就害羞呢?
洗冷水脸收效甚微,陈仅担心碰到同事不敢贸然出去,梁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那先找个地方待一会儿。”
一个电话把卓翎叫了来,听说他俩需要一个房间,卓翎附在梁辰耳边小声问:“发展这么快,男小三成功上位了?”
梁辰听着不爽:“哪有你们发展快,出个差都能把我赶到别的房间去。”
卓翎惊得眉毛竖起:“难道那天晚上你们俩就已经——”
梁辰一脚踹过去,卓翎早有预料地闪身躲开,走在前面的陈仅听见动静转身,梁辰一本正经道:“有蚊子,我踩死好几只。”
虽然这个说法让卓翎很不爽,他坚称岚庭有全世界最先进的驱蚊系统,没有一只蚊子能活着飞进酒店大门。
梁辰嫌他唠叨,进到房间里就把他轰出去。
门“砰”地关上,转身,看见已经在床边坐下的陈仅,梁辰骤然出神。
这间房是他回国当晚住过的,进来之前,他曾在外面走廊与陈仅擦肩而过。
熟悉的场景令陈仅也想起了那次照面,笑说:“那天在走廊里碰见你,你好冷淡,看都没看我一眼,丢下一句‘借过’就走了。”
“不是的。”梁辰却说,“那天我一直在看你,吃饭的时候,装睡的时候……后来到房间里,又控制不住去想,你和他会在房间里做什么?”
会接吻吗,还是去床上直奔主题?
会不会在足够容纳两人的浴缸里一起泡澡,早上起来再一起刷牙,为对方穿上衣服?
那么多个一墙之隔的夜晚,他都是这样胡乱揣测着,一边抱着深深的罪恶感自我厌弃,一边又羡慕得快要发疯,出门的时候还要戴上冷漠的面具,假装无动于衷。
他没有全部说出来,怕吓到陈仅。
可是陈仅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到?
和梁辰预想中的不同,陈仅既没有露出惊讶的神情,也没有害怕到逃走。他起身,走过来,张开手臂将梁辰拢进怀里。
无关冲动和情欲的一个拥抱,动作轻到好像害怕他碎掉一样。
“那天我和他什么都没做。”陈仅近乎叹息地说,“他回家去了。”
“我知道。”梁辰的声音都带了鼻音,“可是说不定又回来了呢,我问过卓翎,他不止一次住在这里。”
陈仅温声道:“没回来,那天晚上就我一个人。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以为梁辰会不信,会问他是不是真的,谁知梁辰开口就是没头没脑的一句:“他是不是有病?”
陈仅眨了眨眼睛:“……嗯?”
“你那么漂亮,他连亲都不敢亲,不就是有病?换作是我,不止要亲,还要……”
“还要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