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将视线从卷宗移到她没什么血色的小脸上,眸色微深,淡笑道:“这个,我可能需要好好思量思量。不如你就先在这里陪我吧,等我考虑好了再告诉你。”
想想自己现在的状况,弦汐感觉这样也好,于是道:“好,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白衣男沉吟一息,说了个名字:“白晔。”
他抬眸看向弦汐,笑意温和:“叫我白晔就好。”
第52章 和我在一起吧
弦汐在白晔的别院住了下来。
白晔并不要求她做些什么,平日也不常回来,弦汐闲来无事,偶尔会扫扫庭院里的落叶,擦擦窗棂桌椅,抑或做点其他力所能及的小事。
这样平淡的生活让她感到久违的轻松。
这方别院并不止她和白晔两人,还有些许侍女仆从。不过他们极少开口说话,只会在白晔下达指令时低答一声,其余时候皆安静而沉默,如同按照固定流程行动的木偶。
跟玄濯龙宫里的宫人倒有些相似。
弦汐原先还想过要不要问问他们有关白晔的事,见他们如此情状,也只得作罢。
在这里安居的第三日,院角那株颇有年头的桃树芳菲竞开,细红嫩蕊纷纷扬扬,落了一地,弦汐拿了扫帚,在门口慢慢清理。
幽冷檀香蓦然从背后出现,携着温雅的男声:“你怎么又在做这种杂活?”
弦汐停下动作,回头对上那双淡银色的眼瞳:“我只是,想做点事。我总不能白白住在这里还什么都不做。”
白晔睇了眼她手中扫帚,目光带着微不可察的蔑视,转而又挂上关切柔和的笑,负手问:“伤势如何了?还会疼吗?”
弦汐摇头:“不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嗯,看你脸色,也确实是比前日好了些。”
白晔抬手轻抚过她脸颊,仅一下,便收了回来。
快得甚至令弦汐没能反应过来。
羽毛般的触感如细微电流从肌肤窜过,弦汐略微不自在地偏了偏脸。
平心而论,白晔是个温润而清矜的人,不过他有时也会做些这种带有一点亲昵意味的举动。
弦汐分辨不出他是不是故意的,他的神色太过坦然。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白晔将手复又背到身后,“我今天听说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小道消息,你想听听吗?”
弦汐好奇道:“什么消息?”
白晔微微一笑:“天族的太子殿下,玄濯,婚期延后了。”
弦汐神情一变,握着扫把的手倏地收紧。
粉红花瓣无声飘过眼前,她沉默半晌,闷头接着扫地,“……哦。”
白晔颇有兴味地打量她脸色:“你不问问原因?”
弦汐避开他的视线,肢体透着不自然的僵硬,“我对他的事情不感兴趣。”
然而白晔听了她这话,却愈发来劲了:“为何?你跟他有什么不愉快的过往吗?”
弦汐微微抿嘴,拿着扫帚垂首往屋子里走,低声道:“没有,只是没兴趣而已,我对这些不怎么关注。”
白晔跟在她身后,凝望那单薄瘦弱的背影,笑着继续道:“据说啊,他是为了给三殿下那位还没来得及拜堂成亲便殒命的妻子守丧,才将婚期推迟了半年。——这可真是奇怪,那雪兔公主都去世有段时间了,他为何现在才开始守丧?是不是因为别的……”
“白晔。”弦汐忽然回头看他,“你是不是天族的人?”
这些天她从未问过白晔任何有关他的信息,但她隐隐能察觉出来,白晔不仅不是凡人,体内还蕴含着非同一般的法力。
先前她并没有往天族上猜想,可能是因为内心下意识的回避,也可能是受玄濯影响,认为天族之人不会愿意住在这等素净寡淡的地方。
不过,白晔今日这一番话透露的内容未免太过详细,不像是寻常人能知晓的。
弦汐稍稍升起警惕。
白晔静了半秒,神态自然地对她浅笑:“算是吧。”
弦汐注视着他,足下退开半步。
白晔道:“我原先是一名修士,得道飞升去了天界。可天界实在无趣,我待着发闷,就干脆下凡做了个散仙。”
弦汐怔了怔,“你,是得道飞升的修士?”
白晔挑起一边眉:“当然,你不信?”
“……你何时飞升的?”
“几百年前吧,有些年头了。”
弦汐将知道的已飞升的前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问:“你有道号吗?”
白晔:“有,不过说了怕是你也不知晓,毕竟我从前和现在一样,只是个散修。”
“……”弦汐心中仍有怀疑,却也没再往下探究。
毕竟,白晔骗她又有什么意义。
弦汐将扫帚放到墙边,沉吟片刻,还是觉得离天族的人远些比较好,于是转身对白晔道:“白晔,你有想好让我如何报答你吗?”
夏风吹过,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