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自己便是那个绊脚石。
沈芝兰又咬起指尖。
她细细地回想女人的神色,样貌,那是何其地嚣张。
那个女人的眉眼……貌似有些许相熟。
沈芝兰微微一怔。
阿余。
祝余。
那个女人的眉眼,与祝余相似。
……
约摸过去三日?,沈芝兰在夜里陡然惊醒!
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她有所感?应,惊醒后一阵心悸。
而后一阵寒风,她下?意识地瑟缩。
她望向窗,下?雪了。
很大的雪,不?知晓下?了多久,纷飞得看不?清夜色。
雪。
她看见了雪。
窗竟然?开了。
她踉跄着跑到窗边,只穿着单衣,未来?得及将长?发绑好的她直接探出头去,四下?眺望。
没有人守着。
沈芝兰一喜,她已经很多天没能踏出这里了,她还不?知道?阿余如何了。
匆匆披上外衣,她头发都来?不?及绑,便迫不?及待地翻窗出去。
她竟一时感?不?到冷,兴许是因为?此刻内心太雀跃。
四肢比头脑更记得从这儿?去到祝余院子?的路,尽管风雪交加,她仍旧毫无阻碍地找到路。
草丛间,有什么?动物窸窸窣窣,好似探出了个头,默默地注视着她。
……
江知缇回神后循着野狗消失的方向一直走。
她最后停在一处院落。
远门紧锁,窗也被人从外面封死——但有一处窗是被人从外面拆开,能够顺着窗,将屋内一览无遗。
江知缇小心上前。
简单的布置,有些许落灰——但也还好,有打扫过的痕迹,应该是不?怎么?用心打扫。
有书桌,桌上散落半黄纸张,似乎是主人匆匆离开,笔也未来?得及搁回原处,直直摔在纸张上,洇开一抹乌黑。
床榻凌乱,有主人睡过的痕迹,但主人应当是害怕着什么?,床沿还围着一床像是城墙,用作庇护的被褥。
双人床榻,只有一人睡,另外的被褥以及软枕都被用作堆砌“城墙”。
“啪嗒。”
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正好落到鞋边。江知缇弯下?腰,捡起。
一条编彩绳。
她再抬头,却恍然?见有一看不?清模样的女子?,身披薄衣,青丝散落肩背,匆匆地从屋内翻窗出屋外,动作太急,还险些扭着脚。
术象再现,雪一直下
如若方?子泓在这儿, 会称之为“术象”。
术局之内的术象皆是术局之外真正发生过的事,也?便是说,尽管看不?清模样, 但?江知?缇能够看见的女子翻窗, 是术局之外的世界真正发生过的。
下雪了。
江知?缇抬起头, 有雪花飘到额头,化开, 一点凉意。
她在后面?看着薄衫女子踉跄的身形,不?知?为何, 她有些怔愣。
恍然?间她好似见过类似情形,只是雪中的身形不?太一般。
雪落在女子头上?,似是白了头。
蜿蜒的路慢慢洇出血红,风雪越发大了, 叫人睁不?开眼, 江知?缇抬起手挡住不?断往脸上?拍打的风霜。待到这陡然?变大的风雪堪堪消停后,她才放下手。
野狗。
女子走过的路此刻似乎是被拖行出一段长长的血痕,血色入雪层许久,已经?有些暗黯。
野狗就蹲在那条长长的血痕之上?,神色似人。
江知?缇:“……”
江知?缇只看着它, 不?说话。
“你不?应该来这里。”野狗未开口, 但?江知?缇听见它这样说。
陌生的声音,有些嘶哑, 分辨不?清是男是女。
江知?缇抬眼,周围一望,她的师父不?知?何时消失了。
半晌后, 她才问:“为何?”
“这于你而言没有好处。”
江知?缇警惕地看着它,她还分不?清眼前这条野狗是否有敌意:“这是术局, 既然?不?慎入局,那便破局,有何该与不?该,好处与坏处?”
“术局不?好吗?术局之内比起术局之外要和?平,安定。”
江知?缇:“……”
“如若可以——”
江知?缇只见野狗微微一笑,随后身形飞快窜入不?远处的草丛,消失在江知?缇眼前。
江知?缇想?要追它,但?紧跟着风雪又呼啸着刮起——
她的面?前又出现那个薄衫女子,但?此刻有所不?同,那个身形削薄的女子匍匐在雪地里,背上?还驮着一具浑身染满血污的人。
久居深宅的女子身躯到底太弱了,不?足以让她在风雪地里背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