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正说到这,就见门口有两个外地人打扮的进门来,掌柜的急忙道:“赶紧去招呼客人!”
&esp;&esp;那两个进门的客人,一看穿着打扮就是外地来的,衣衫的款式都很是新潮,那矮个子还戴了顶洋气的白檐礼帽。进了门且不落座,四处一看,黑脸的就皱眉:“到底是小地方,这算是最大的茶楼了,竟也是这么寒酸,瞧这些桌子脏的。”
&esp;&esp;另一个矮个儿说道:“哪能跟咱们堡里比,就凑合着吧,横竖只待两天就走了,这还有二楼,上二楼看看,兴许能好点儿。”
&esp;&esp;掌柜的在旁听那两人的口音、说话,暗自头皮一紧,便自装聋作哑。
&esp;&esp;店小二正在恭敬,听这两位横鼻子竖眼地一说,便暗地撇嘴,抬头却仍笑脸相迎地:“楼上有雅间,二位楼上请。”
&esp;&esp;掌柜的正在柜台后面拨弄着算盘,一边看店小二把两人请上去,皱着眉,只觉得眼皮子有些跳。
&esp;&esp;那两个外客上了楼,便放眼四看,刚要挑剔,蓦地望见那临窗坐上的陈祁凤,黑脸的就有些直了眼,冲着矮个子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往窗边上去,捡了个挨着陈祁凤桌子的座。
&esp;&esp;陈祁凤正喝了口茶,低头喂小奶狗吃饽饽,那小狗才学会吃东西,动作不利落,吃了会儿,竟咬住了他的手指头,便拼命地吸,两只后腿儿紧紧地蹬着桌子使劲。
&esp;&esp;陈祁凤只觉得手指头痒痒地,看着小奶狗那贪婪样,便笑骂:“你当二爷是你妈呢!狗崽子!”又宠又爱地摸了一把那小狗头。
&esp;&esp;这边上那两人都落了座,见状,黑脸的魂儿就有点飘飘然,低声同矮个子说道:“你看到了吗?那孩子生得还真好,要是他这么一打扮,保准把那金鸳鸯的柳照梅给比下去!”
&esp;&esp;矮个子扫了一眼陈祁凤:“说起姓柳的,不过只是个戏子,不提也罢,这整个锦城头一号的美人儿,得是那个人!”
&esp;&esp;黑脸的正在瞅陈祁凤,闻言怔道:“哪个?”
&esp;&esp;矮个子不答话,只把手伸出来,伸出三根手指冲着他一比:“可知道了?”
&esp;&esp;“你说的是那楚……三爷?”黑脸的惊了惊,整个儿咽了口唾沫,声音都小了下去,“三爷”两字轻轻地,仿佛怕一用力就咬碎了。
&esp;&esp;“除了那尊神,还有谁?”矮个子道,“别说是在锦城,往外头数,什么大上海的歌舞明星,北平的那些个名角……没见一个生得比他还好的,就说咱们爷的那小姨子,北平城有名的娇贵小姐,还是留了三年洋回来的,打扮的恁摩登,什么稀罕人物没见过,见了楚三爷,硬是看的挪不动步,迷得颠三倒四,把原先家里订了亲的个什么少帅都给扔了,哭着喊着非要跟三爷,多便宜的好事儿呢,三爷硬是爱答不理……”
&esp;&esp;“啧啧,这留过洋的女人到底不同,这样的好事儿咋没给我撞上?”
&esp;&esp;“就给你撞上你能行?”
&esp;&esp;“我日你啊老梁!”
&esp;&esp;他两个一顿唧唧喳喳,末了便彼此笑骂,那边陈祁凤听了三言两语,便拿眼睛看过去。
&esp;&esp;陈祁凤听了个大概,隐约知道有那么个叫“三爷”的了不得,然而见这两人都是外地打扮,他这番又是偷跑出来的,便不去惹事,只仍低了头喂那小奶狗吃东西。
&esp;&esp;那黑脸的跟矮个儿说到这里,就齐齐地看了一眼陈祁凤,矮个儿便道:“那你说这孩子怎么样?”
&esp;&esp;“在这种小地方,他就算是凤凰了,而且瞧那脸儿嫩的,估计能掐出水儿来,只要调~教……”话没说完,忽然“哎哟”一声,原来从旁边飞来一碟粉糕,劈头盖脸地打了过来。
&esp;&esp;“谁扔老子!”黑脸儿怒叫。
&esp;&esp;他本生了一张涂着锅底灰似的脸,被白色的糕粉一撒,宛如驴粪蛋儿挂了霜,半边肩头还软耷耷地挂着块糕,更见滑稽,顿时有几个茶客没忍住笑出声儿来。
&esp;&esp;这可是明知故问,几乎同时,旁边一人一拍桌子起身:“正是你爷爷!”飞眼翠眉地一张如画的脸,不是陈祁凤是谁?
&esp;&esp;黑脸跟矮个双双跳起,齐齐喝骂:“好你个兔儿爷,你……”
&esp;&esp;话音未落,眼前水花四溅,滚烫一片,竟是陈祁凤把一壶热茶也扔过来,茶叶随着水晃出来,饶是两人躲得快,身上还是挂了几枚茶叶片子,茶壶落地,砰地跌破了,水又溅了一脚。
&esp;&esp;两人哪里肯吃这个亏,当下暴跳如雷地要往陈祁凤那桌跃过去,陈祁凤把那小奶狗往怀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