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噎了一下，攻击的节奏被打乱了。

她愣了一秒，随即用更大的音量把这句话甩了回去：“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纳拉克偏了偏头，猩红的瞳孔短暂地失去了焦距。

这家伙居然真的在思考

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比他预想的要复杂一些。

他想起了在庇护所看到的法蒂玛他们，想起了罗兰那张被酒精和悲伤泡胀的脸。他想起“走了”这个词。

“不知道。”他诚实地回答。

“我反正不会。”梅尔斩钉截铁。

“那我也不会。”纳拉克立刻跟上，语气轻松地模仿着她的腔调和语速。

神经病，叽里呱啦的。

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梅尔。”

他突然唤出她的名字，声音比刚才轻了一些。这个名字在他舌尖滚过，带着一种生涩而奇异的触感。

他极少用任何称谓来叫她，称呼她为“主人”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大部分时候都是“你”来“你”去，没点礼貌。

她不确定这是不是他第一次叫出她的名字，为此，她疑惑地歪着头，黑色的眼睛里褪去了一些怒气，等待着下文。

“再见。”她听见他说。一个再正常不过的词，在此刻却显得无比突兀。她还以为他憋着什么长篇大论。

“哦，再见。”梅尔带着浓重的不耐烦和打发感回道。快滚吧，死贱人。

“我们会再见面的。”他还补充了一句，嘴角那丝难以捉摸的笑意逐渐加深，如同蛛丝般蔓延，缠绕上他狭长的眼尾，沉入那片猩红的深潭之中。

“我知道”梅尔撇撇嘴，脸上是一副“你又在发什么神经”的嫌弃表情。这有什么好说的？

“是吗。”他轻挑着眉梢，眼底深处那无尽的恶趣味几乎要溢出来。他无比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到那时，她会说什么呢？他猜大概又是那句——

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