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吻痕,已经一点也看不见。
她拨了拨镜子里快及腰的长发,最后咬咬牙到理发店剪了个学生头,后来被许妮夸了可爱,她还有点不好意思。
直到在楼下看见光荣榜上的自己,高一的时候头发不比现在长多少,她记得楚弋问起过,她上面这张照片什么时候拍的,蛮可爱,有没有剩下的,给他一张。
她自然没给。
进入五月份后,学生的休息时间越来越少,下课后的走廊也安静得不像话,这种现象一直持续到6月8号下午,走廊又恢复吵吵嚷嚷的状态,大家都在做告别,江芜也和几个同学聊学习之外的事,开始和他们约着假期去哪玩。
被热闹簇拥着,江芜觉得自己像一叶浮萍漂进了温暖的河流,四周是粼粼的欢声和流动的笑语,而她被轻柔地托住,紧绷的神经在一寸寸松开,像被阳光晒透的绳索,不再捆缚心神,而这几个月压抑已久的一口气,也缓缓吐出,散入这片攒动的人海之中,就好像云融于天际,所有焦虑和疲倦都在包围中悄悄蒸发。
回教室后苏桐突然上前抱了她一下,“以后见不到面咯。”
“怎么会呢。”
做了三年同桌,她其实挺不舍的,只是很不会表达,所以也抱了抱她。
道别完回家已经快六点了,江芜越过拿花的家长和学生,独自上了公交,如同往常一样回家,从玻璃倒影里摸了摸自己头发,长了不少,以后大概不会再剪了。
往楼梯上走时一颗心慢慢沉了下来,失落的延迟性偏偏挑她一个人的时候才到,刚掏出钥匙就看见门边立了一束捧花,她愣了许久才拿起。
花香扑鼻而来,中间夹了封信,她拿起,又愣了会儿才想起开门,坐到沙发上展开信纸,是再熟悉不过的字迹了。
江芜:
你知道的,我不是很会说话,就连写信也笨拙生硬,毁了好几张纸,我很想你,但很多话还是难以下笔,就不说了。
阿楚和阿戈本来想拖丁聿带给你,我知道你会害怕,但它们是很好的两条小蛇,可以陪你度过无聊的时光,因为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它们两个,但是我才知道,在我离开后,它们就已经被送走了,我——
这个我字被划掉,这段话到这里就结束了,第二行,字迹变得更为工整了些。
高考在即,想必已经有很多人和你说过加油了,那我就祝你一切顺利,也希望你前途顺遂,平安健康。
信的末尾被加上了引号,他说:
“无论何时何地,我一直爱你,我会回到你身边。”
最后在尾端洋洋洒洒写了楚弋二字,落款日期写了20,然后又是划掉,信到这里就结束了,他大概是想写日期的,但信从大洋彼岸过来需要时间,索性没写,他想着没有时间就没有时差,但还是有纰漏,高考并非在即,已经结束了。

